樹下隻有一幾一人,案邊汩汩流水,看不清源頭,瞧不見歸處。
秀秀飲下了面前的那杯茶,再回頭望過去時,黑海消散,月光清明,軟軟的草地上花海連天,而她帶來的那把鑰匙,正在那遨遊上演着溺水的戲碼。
長手長腳驚心動魄的……怎麼還有些可愛……
“不用擔心,這些花最多隻會緻幻,沒什麼生命危險。”
“那我喝的應該也不是解藥,不然我怎麼還是看不清你的臉。”
對面的人端坐着,一身漢制黑袍,按的是皇家型制。長長的黑發高梳至頭頂,挽成了一個發髻,發簪用的是墨玉,不過奇怪的是雕的竟然是隻兔子不是龍。
這是什麼奇怪的審美搭配!
最讓秀秀在意的,還是他的臉龐,始終彌漫着一團黑霧,久久不散。
對面那人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來者們的反應,簡單來說就是,單調統一枯燥乏味,甚至毫無例外的都是驚訝。
泛善可陳的沒有驚喜,他也有些厭了。
“霍小姐不用費心了,有時候看的看明白,反而傷了自己。”
反正她今天過來也不是為了一窺真容的,秀秀倒也不計較。
“那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的來意。”
“知道,”他掀開左手邊托盤上的蓋布,将她那枚玉扳指又推還了回來,“但沒必要。”
秀秀還想發問,隻見他輕擡手腕,蘸着白玉碗裡的茶水,在雅黑的案幾上面緩緩寫下一個“解”字。
秀秀有些不解,問到,“解?你是說小花哥哥?”
隻聽對方輕輕一笑,随手一揮,案幾上的字迹慢慢消失不見了。
“也可以這麼理解,萬事成因追根溯源皆會有原由,我們要做的,不過是撥開迷霧看清那個果它是什麼?”
“那……這跟小花哥哥又有什麼關系?”
“我想……我這裡隻是霍小姐的第二選擇吧。”
聽完這話,秀秀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稍微有些猶豫,對方一點也不着急,悠閑的又給她續了新茶,就那麼靜靜的等待着。
“好吧,”秀秀最後妥協了,“二哥出事以後,奶奶什麼都沒說,急匆匆就走了,我不放心,确實問過小花哥哥的意見。”
“既然小九爺給了您意見,您該聽的。”
秀秀奇怪到,“他聽完并沒有說什麼,隻是問我覺得林修怎麼樣,讓我跟林家……”,突然,秀秀轉身不可思議的看着她來的方向。
“你是說……我二哥這事,跟林家有關系?”
“所以,小花哥哥才會讓我這段時間跟林修保持距離。”
“這……不可能吧,”秀秀根本不相信,那裡離林家的勢力範圍,差了快四分之一地球的距離,這絕對不可能。
對方似乎早料到秀秀不會相信,他從案幾下面抽出一個信封遞給了秀秀,“這是我這邊收到的資料。”
一頁薄紙,短短幾行字,赤裸裸的把林家最不所為人知的秘密,剝了開來。
前幾日下半夜,趾高氣昂的嬸嬸失了瘋的闖進了奶奶屋,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比她叔叔去世時的表演可上了個新台階。
天沒亮奶奶就匆匆去了國外,秀秀還是軟磨硬破的拖着李叔這才問出點眉目來。
那讓人不省心的霍玉,流放到國外還不知悔改,心裡不舒服天天洩憤似的混夜店,還當自己沒失勢那麼招搖,惹了些不該有的麻煩。
本以為就是些小摩擦,雙方吵過散了也就過去了。誰知對方第二天竟然暴斃在霍玉常去的那家酒後巷,現場遺留的兇器上還倒黴的檢測出了他的指紋。
而那霍玉,警察上門的時候,滿手的鮮血,一身酒味,卻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斷了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