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憶雲才不會上當,對他的近身邀約直接無聲的拒絕了。這個地方經過他這麼一講,怎麼這麼像囚禁室,他該不會是有了替身,就打算把她囚禁在這裡吧,剛才那個,不會是上一任房客吧,這也太慘了吧。
他說的那個什麼杠杆原理,她根本不信,不然他也在這裡,不就是相當于把他自己也關了進去嘛,解雨臣怎麼會這麼傻,會放棄外面的世界一直陪着她在這地下。細細想來,他不過是要給她呈現一種,外面裡面都别想打開這機關的效果,讓她放棄逃跑的念頭,然後找個時間趁機自己逃出去,把她一個人關在這裡。
是的,沒錯!邏輯推理完畢,顔憶雲對自己的梳理能力很是笃定。她對自己的戀愛腦很是懊惱,抱什麼僥幸心理,抱什麼真愛幻想,解雨臣一定懂媚術,讓她被美色蒙蔽了雙眼,不然她怎麼會這麼乖乖聽話自投羅網 。
從現在起,她可是要時刻盯緊解雨臣才行,等他要逃跑的時候,也就是她出逃的最好時機。
畢竟他可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信誓旦旦的說過要用她的血,去祭獻的。
顔憶雲那圓圓的眼睛轉啊轉,轉的解雨臣很是牙疼,隻要她的小腦瓜開始運作,就别想他有好下場,解雨臣心說她的小時候,學習肯定不怎麼好,亂七八糟的陰謀鬼怪論肯定看了不少。
“有時候,我會忍不住的好奇,好奇你的腦回路是什麼樣的,”解雨臣盯着她的頭頂,就好像現在就要迫不及待的驗證一下似的,吓得顔憶雲頭頂涼飕飕的,總覺得有個無形的白爪,緊緊的箍着她的頭蓋骨,等待着敵人的開顱手術。
“你……你……你說話真好笑,哈哈……哈……”,顔憶雲用尬笑演示着自己的緊張,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要懂得示弱,這樣他才會放松警惕。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啊,我……”,顔憶雲欲言又止,突然裹緊自己的外套,面露難色兩腿并緊的小踱步了起來。
這個動作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解雨臣不可能看不明白。但他就是裝傻,明知故問到,“你怎麼?”
“我……”
“我……”
對着這張俊美無暇的臉,任誰能說出那麼粗鄙的話來,文言文裡的髒字都是污染它。少女的臉面比吸油紙還透,在解雨臣面前憋紅了半天,愣是生生咽下去了那幾個字。
“我沒事……沒事……”
“是嗎?有事别憋着,對身體不好,”解雨臣那值得玩味的表情,換來的不過是一記少女怒視。
“我們兩個人還要在這裡待很久,你是準備繼續這樣保持警惕站着,還是坐下來等着?”
解雨臣紳士的讓出這裡唯一還算比較平整的凳子,他繞到石桌的另一端,瞧着石壁上的凸起,似是忽然記起了什麼,他解開馬甲的扣子,突然一個起跳,手指勾進了那上面的縫隙裡。
顔憶雲立刻馬上警戒起來,他這怕不是要跑吧,這動作她可跟不上啊。顔憶雲瞬間就移動到了解雨臣的身邊,質問到,“你幹什麼?”
剛還恨不得離的八丈遠的人,現在要不是礙着那薄面,一定死死抱上他的腿吧,解雨臣低頭沖顔憶雲笑了笑,“怎麼?怕我跑還是擔心我?”
被看穿的顔憶雲讪讪的又挪了回去,邊走邊辯解到,“誰……誰怕誰跑,我就是……就是怕你不小心再觸發什麼機關,對,就是這個,别到時候出不去了。”
解雨臣手上用力,顔憶雲再回頭時,他已經壁虎似的粘在了那石頂上,不停的變換着位置,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腰力真好。”
這點她不得不承認,她顔憶雲要是做這個動作,下面沒有一兩個解雨臣托着那是成功率必須為零。
這花兒爺的飛檐走壁功力,還好之前在家裡見識過了,不然她又得是一頓驚吓。
剛開始,顔憶雲還能費勁的盯着解雨臣,不一會兒,她就發現那黑乎乎的石頭開始扭曲,打着旋的活了起來。她的腦袋有些缺氧,耳朵嗡嗡作響,撐着石凳的手心滿是冷汗。身體裡的一個器官,此刻正在瘋狂的折磨自己,這擰成麻花般的絞痛,無論她咬着牙怎麼忍耐,都是要人命的難受。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為愛心痛?怎麼比之前看見他摟别的女人時淡了幾分!
攥緊了拳頭都沒抵擋住這股突如其來的難受勁兒,她現在的臉色不用說肯定很難看,顔憶雲痛苦的大口猛吸了幾口空氣,試圖去壓制體内的那股疼痛。
但……入嘴的都是陳年岩石草木的味道,害得她差點幹嘔出聲來。
這山洞也太久沒人味兒了吧,“前輩”去了之後,這得多少年沒人進來過了,她真牛逼,逼着解雨臣又重啟了這陳年地牢。顔憶雲揉揉自己心口,卻發現挨千刀的,疼的地方竟然是胃。
這個發現可真是so sad!
估計是最近真的沒好好吃飯了吧,突然被解雨臣這麼大的精神壓迫,害的她胃痙攣了。也是,她都已經記不起自己最後一次進食吃的是什麼了。
這個發現比着身體的疼痛,讓顔憶雲無比沮喪,原來自己已經這麼不喜歡解雨臣了嗎?顔憶雲拍拍自己的心,心說“嗨!醒醒!你是不是應該疼一下,别被胃給搶了戲啊!沒感覺假裝一下也行啊!裝石頭這算什麼!”
結果,回答她的隻有嗆到口水的幾聲幹咳。
她在難過的時候,解雨臣已經跳下來許久了,他瞥了一眼顔憶雲,兩人的目光撞上,顔憶雲還是逞強的别過了頭去。解雨臣沒說話,快速的拆開手裡的紙包,湊近鼻子聞了聞,沿着光線交界處,細細的撒了一圈。
雖不能奢望它多有效,但好歹也起點作用。
顔憶雲忍着難受看他在那忙活,最後為了保命,本着多了解一分就多一份希望的原則,還是好奇的問到,“那是什麼?”
“畫地為牢,”解雨臣抖抖手裡的紙包,畫下最後一條線剛好将它首尾相連,他算得很好,圈子粗細均勻,很是規整。
随後起身神秘悉悉的雙手結印,喃喃低語到,“以此為繩,束彼之魄,以暗黑之地,困!”
三條黑線順着顔憶雲的額頭高高挂起,他現在就像個神棍,雖然是個很好看的神棍,但也不能仗着自己顔值就這樣侮辱她的智商。
“呵呵……”,顔憶雲幹笑幾聲,很是配合的說到,“好怕怕啊,哥哥快救我。”
這聲軟軟的“哥哥”,算是給他倆今晚的僵持帶來了轉機,解雨臣和顔憶雲眼裡都不免有了些波動,對峙的氣氛終于松弛了下來。
面對解雨臣,她還是輸了,而且輸的一敗塗地,她對他根本做不到口是心非的撒謊,她做不出他那麼好的演技。
之前看諜戰劇,動情對于間諜來說是最緻命的,那時候顔憶雲很是不理解,兩個人的力量為什麼不能突出重圍,為什麼非要做選擇,現在的她終于體會到了,因為總是有那麼些人,看不得别人幸福,總想自己當王者。
那他們這部劇,最後的大結局,會是壞人的慘敗映襯着英雄孤獨的背影,還是眼前的這雙手,出現在她的每一天蘇醒睜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