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突然轉變,一定是有原因的。
解雨臣此刻正在快速的分析,到底她下午跟南叔聊了什麼事情,以至于對顔憶雲的打擊有這麼大,讓她開始對他也警惕了起來。
他心裡冷笑了起來,這個挑撥,看起來很是成功啊。
不知為何,一個想法瞬間在他腦海閃過,解雨臣的指尖輕微的抖了一下,魚湯順着勺子邊緣滑落了一滴,滴在了那粗糙的石頭上,悄無聲息。
看來他最擔心的那個情況發生了。
該來的總會來,不管他怎樣刻意去拖延。
解雨臣将那勺魚湯緩緩送進了自己的嘴裡,細細品嘗後咽了下去。
一點也不燙,甚至有些發涼,涼到落到他的胃裡,都砸出了個漣漪。
他又自然的從瓷盅裡舀出一勺魚湯,吹了又吹,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似乎這瓷盅裡是什麼絕世美味,意猶未盡的解雨臣一口氣連喝下了五勺,這就讓顔憶雲很是訝異了,甚至對那魚湯的味道開始好奇了起來。
解雨臣在飲食上,對什麼東西都從來沒有這種迫切感,他總是淡然的,似乎吃東西對他來說,隻是為了他那一身嗷嗷待哺的細胞。如果有一天發明出來一顆藥丸,吃一粒終身不餓,解雨臣絕對會第一個去購買。
“這次肯定不燙了”
“相信我。”
亮亮的眼眸閃着光,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她,解雨臣那最後一句話,重重的敲在顔憶雲的腦袋裡,無限的回響着。
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他真的太看得透人心了,顔憶雲的眼裡一熱,連忙借着垂下來的頭發擋住了自己的臉,她低頭慢慢喝下了那勺魚湯,解雨臣用心給她吹涼的魚湯,熱流順着口腔沿着食道,最後落入了那翻滾的胃裡,是暖的,妥帖了她的胃。
三勺過後,顔憶雲又開始有些拒絕進食了,這魚腥味實在是太重了,聞的她很是反胃。不知為何,她最近對氣味特别敏感,别人幾乎都察覺不到的,在她這裡就是全方位包圍式的攻擊。
一定是她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這個顔憶雲心裡很清楚,不然這莫濃的腥味,解雨臣不可能喝的那麼平靜。
她拉高了脖子裡的圍巾,将自己的鼻子也埋了進去,對解雨臣又送過來的魚湯搖了搖頭。
顔憶雲等待的有些無聊,胃裡稍微好點了以後,開始拿着手電筒在這石洞裡掃來掃去,試圖搞清楚這是個什麼地方。
“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解雨臣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心說還得很久,重頭戲還沒到那,但看到顔憶雲那一臉的期待,他又不想吓到她,就說到,“我們好像很久沒有像這樣,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不知是不是到了一定年紀。”
“我最近總是會突然想起,在家裡養傷的日子。”
似乎被解雨臣的話觸動到了,本來在洞裡亂晃的燈光停滞了下來。
“是嗎?”
“我以為你很忙,沒空去想這些。”
說完,顔憶雲按着手裡的手電,切換着它的燈光強度,打在牆上的光圈不停的變換着大小,很是讓人眼花缭亂。
她很心煩,似乎很是不想讨論這個話題。
一隻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按停了那手電,光束随着手勢下沉,直接打在了不遠處的牆角邊。
“那你覺得我平時應該想些什麼?”
顔憶雲首先是有些疑惑,然後又有些不确定,她往前湊了湊,定睛細看了一下那牆邊的東西,臉色瞬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