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天氣,應該比着現在再冷一些,解雨臣擡頭望了望這漆黑的洞頂,黑暗裡,隐隐傳來了樹葉的沙沙聲,還伴着幾聲奶奶的貓叫。
四目相對,秋日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有些耀眼,樹下的解雨臣眯了眯眼睛,這才看清了樹上的小小少年。
他抱着一隻幼小的三花貓,坐在分叉的樹幹上,晃蕩着雙腿。
此時的解雨臣還很年幼,瘦弱的身材套在一套長衫裡,過肩的頭發披着,素靜清雅。
二爺爺最近幾日心情有些低落,細心的解雨臣知道,是二奶奶的忌日快到了,他最近跟着二爺爺剛學了新戲,本想找個沒人打擾的角落把後面的戲文悄悄練好,給二爺爺一個驚喜,沒成想,剛開口清了清嗓唱了幾句,就發現了這個偷聽者。
他最讨厭這些喜歡暗處的人,解雨臣當即沉了臉,拂袖轉身就要離去。
那少年一個跳躍,三兩步就追了上來,抱着小貓與他并肩,倒退着跟着,自來熟的說到,“你剛唱的真好聽,你再唱兩句。”
本不會這麼沒禮貌,但被打擾的解雨臣有些不太開心,就沒有理他。本來今天他的媽媽帶他來參加這個所謂的解家晚宴,他就覺得裡面的大人們虛僞,各自說着違心的客套話,臉上戴着僞裝的面具,好不容易出來透氣,還是沒有躲得了。
“哎~”,那少年可能從沒人這麼無視過他,将手裡的小貓塞進了自己前胸背帶褲的大口袋裡,在自己的側兜掏了掏,抓出兩張錢币。
“給~”,那少年聲音脆亮,給錢的姿勢就像是跟你分享糖果般随意。
“我知道,不能白聽。”
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其實在解雨臣的印象裡沒有那麼清晰,大概是他認為這個小插曲,與他以後的人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他的腦子自動屏蔽了這段記憶。
可那剛發行沒幾個月的兩張100圓新鈔,倒是深深的印進了解雨臣的眼裡,他覺得,那個少年,應該是掉了張50,不然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