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擦黑,還沒有見人來,解雨臣活動了一下晃得有些發麻的腳踝,單手撐地從牆上站了起來。
“看來今天是沒什麼收獲了,”他翻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六點了,從這回去也就趕不上那晚飯了吧,想到這點,解雨臣心情有點轉好,臉上的笑意濃了起來。
那小子,可真煩人。
解雨臣邊心裡吐槽邊翻牆下來,腳尖剛落地,臉上的笑容就倏地收了回去,他猛的轉身貼牆,一手向前做好防禦,另一隻手也不動聲色的摸上了腰間那蝴蝶刀,看向了他的正前方,那是之前停屍的那間房。
四周一片荒地,也沒個路燈,隻有大門外挂了兩個燈籠,應該是晚上照明用的,從它破敗的情況來看,也很久沒亮過了。因為牆體的遮擋,光線比上面更暗,三尺之外基本全黑,院内的情況現在用眼睛是看不清的。
一滴冷汗沿着解雨臣的額頭緩緩流了下來,現在這院子比剛才多了點東西出來。他很肯定來的時候還沒有,應該是他剛才在牆上等人時發生的。
隻見他微側了一下頭,屏息凝神聽了一會兒,依然沒發現什麼異常,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兒絕對有問題。
難道不是活物?
剛剛那個詐屍了?
呵……
我可是個無神論者,解雨臣心想,惹我你可惹錯人了,裝神弄鬼對我沒用。
“誰!”,解雨臣腳尖發力,一邊爆喝一邊朝那邊踢過去一個香爐,而他在話音落下的同時,他已變換了位置,橫握蝴蝶刀摸到了另一個房間的門口。
“嘭”,香爐撞擊到牆面而後“嘩啦”一聲四碎開來,迎接他的還是一片寂靜。
不應該呀,解雨臣心說,就在他準備再摸的近一些查看情況的時候。
突然
“呲啦……”的一聲
劃火柴的摩擦聲在他左耳邊炸起,而後光亮如小球般擴散充滿了那間屋子。幾秒後那個火光開始有節奏的跳動,伴随着鞋子拖地的聲音,朝門邊靠近過來,三五步的時間,一位手執蠟燭的人從門框探出了頭。
他将蠟燭朝正門舉了舉,沖那邊的解雨臣喊到,“認屍還是送葬。”
燭光照亮了守夜人,一頭及肩長發、褶皺的臉龐和鷹一般的眼神。
解雨臣起身轉手收了蝴蝶刀,穿過院子跟他進了裡屋,進屋前還不忘确認了一下西邊的牆上,原來是件鬥笠啊,想來是這老伯挂上面的吧。
能在他都不發現的情況下做這件事,嘿,解雨臣舔了一下後槽牙,這下他還真沒十足把握了。
屋裡的地方不大,解雨臣之前已經看過了,老伯将蠟燭滴落幾滴焊在了炕邊,從那半截炕下抽了張紙箱,抖落抖落灰塵,給解雨臣鋪上了,示意他坐那。
這兒一會兒的功夫,解雨臣心裡已經對對面人有了大緻的判斷,環境再亂但很有序,虎口有老繭,他當過兵拿過槍,眼神很穩,過手的應該不止一條人命。
他掩蓋的很好,應該就是他要找的人。
想到馬上就要接近那個秘密了,解雨臣不免有些興奮,他朝對方禮貌的問到,“您就是林叔?”
對方靠着窗沿站着,并未立刻搭話,隻是靜靜的看着解雨臣,幾秒後灰白的胡須抖動着歎了口氣,看得出來,他的眼裡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憂慮。
“你太年輕了,承受不了”
“而我已快守不住了……”
解雨臣的眼裡亮了亮,轉了轉左手食指的戒指,從炕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