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的光線昏昏沉沉,彤棠看不清琏邢的表情,但她知道,琏邢應該是她的處刑人。
真是,怎麼說呢?
朝廷這一條龍服務弄得還挺好。
彤棠不怕死,但不代表她想死,主要還是以為不知道活着要幹什麼,但,周圍甚至沒有其他人,說實話,要是打起來,彤棠覺得琏邢幹不過她,她之前就把他胳膊咬下來過,雖然當時的琏邢也沒有要攻擊的意思就是。
彤棠還是個挺自信的妖,她尋思着,要不要在最後這時刻大鬧一場,鬧不過就是死,和現在沒兩樣,鬧過了就自由了,改日還能再和狗皇帝狗朝廷幹一場架。
橫豎她都不虧嘛。
就是時機選的不太好。
她自己都沒有想清楚,為什麼不選擇在自己還在外面時去襲擊那些圍繞着她,看守她的士兵,而非要在這個僅有一條廊道與外界連通的石室裡動手。
好像這并非是一次決定性命的生死相博,而僅僅是看見熟人了,想鬧一鬧。
彤棠想不清楚,于是決定不想了。
她放空大腦,逐漸露出了爪牙。琏邢所帶給彤棠的書浸潤了她,卻也保留了她的野性。
可就在這時,石室後面的石像附近突然泛出了點零星的金光,彤棠突然感到自己周身突然出現了阻力,好像有什麼看不清,摸不着的東西壓制着她。
果然,朝廷裡的人不會對一個兇獸太過放松警惕。彤棠嘗試揮動了一下手臂,隻覺得上面好像挂着千斤重的東西。
彤棠站在原地,反而是琏邢向她靠近過來。她緊緊盯着琏邢毫無表情的臉,本想揮一揮爪子,卻又猛的懸在了空中。
這個人,不是琏邢。
”你是誰?”彤棠問。
眼前的身影離彤棠越來越近,若非現在是人形,彤棠覺得自己後面的尾巴毛都要炸起來。周身逐漸潮濕起來,連虛虛纏繞着琏邢的金線上也聚集起水滴。
啪嗒啪嗒。
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眼前琏邢模樣的人突然裂開嘴角,笑了起來,臉顯得僵硬,聲音從喉嚨裡吐出,雖然已是盡量顯得溫柔,卻還是有些不自然。
他,或者是她,說:“是我呀,你忘了?”
彤棠瞳孔猛然一驚,這個聲音她并不陌生。
是那個有過幾面之緣的,曾經的鲛人領袖,如今被其他人稱作“汐妃”的,皇宮中人。
彤棠皺眉,沒直接回答汐妃的問題,而是問:“琏邢呢?他還活着嗎?”
汐妃操縱着琏邢的手臂,朝彤棠伸過去,卻隻是拍了拍她的腦袋:“放心吧,還活着呢,雖然他遲早要死的,但現在我隻是借用一下他的身體。”
而後又不知對誰說道:“還是不得不佩服你的本事啊,這小丫頭看起來這麼犟一個,雖然最後也沒有受降,卻還是挺關心你死活的。”
石室内靜悄悄一片,過了一會兒,汐妃才又對彤棠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彤棠放下了手,她感覺汐妃并沒有要攻擊自己的意思,也沒有替琏邢代工的想法。
彤棠歪頭,收回了爪子,道:”你說。”
汐妃伸出手,上面凝聚了一圈水汽,漂浮環繞在她的手腕處。随着她的指尖一點,那一圈水汽緩緩飄向了石室後面的石像處,随着用力的一握拳,那石像亮着的一點光閃了閃,随後緩緩的熄滅了。
“這樣那老頭就聽不見了。”
她道:“我有辦法讓你活着出去,也能僞造出你已經被處決的假象,但是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彤棠:“你先說要我幹嘛?”
汐妃沉下了目光,道:“去監天司,那裡有和我一起勸降的族人,助他們,把一人幹掉。”
聽起來好像也還好,但是彤棠有一些小小的問題:“監天司在哪兒?要我幹掉的那人又在哪兒?”
汐妃往後退了一步,她背後的石像顯露在彤棠的眼前,“喏,就是他,這個老頭。至于監天司,你所在的地方就是。”
汐妃眯起眼,伸出指尖,朝彤棠轉了轉:“等你出去後,我會更詳細的告訴你,現在在這裡,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