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眸光閃爍，臉上迅速閃過名為心虛的情緒，指腹無意識蹭過鼻尖：“那個協議第一條……”

“可能得作廢了。”

江落目光跳過謝時昭，往遠處看過去。

說起來這第一條還是他的要求制定的，沒想到協議才簽完沒多久——他就違反了。

謝時昭眉梢微挑，“為什麼？”

“沒為什麼。”江落快步走開：“你問題怎麼那麼多，現在協議内容又沒有正式确定下來，改一下怎麼了！”

“嘭”的一聲，江落又急又燥地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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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子他不常來，但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衣櫃裡常年放着幾套簡單的換洗衣物。

江落随手撈起一件，猛地紮進浴室。

……

屋外靜悄悄的，從門縫看去，外面漆黑一片。

江落沒有吹頭發的習慣，幹毛巾蓋在頭上，遮住大半視線。

江落擡手把幹毛巾從頭上扯下來，蒙在臉上。

——他剛剛對謝時昭的态度是不是太兇了點？

雙眼微眯，江落腦海中莫名其妙又蹦出葉文州今天說的話。

“謝時昭親生父母好像在謝時昭出生後不久就意外死亡了。”

遠方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叫聲，凄切的音調透過窗簾，在房間内快速地繞過一圈，又漸漸消散而後遠離。

江落“啧”了一聲，從床上跳下。

他發誓他隻是去看看謝時昭這厮有沒有睡而已。

手上的肌膚才觸碰到門把手，很輕很有規律的動靜驟然在門外響起。

“咚、咚、咚。”

“江落，”謝時昭的聲音隔着房門，有些模糊不清：“你睡着了嗎？”

“幹什麼？”江落拉開房門，倚在門框上。

江落是單眼皮，眼角弧度自發向上揚起，嘴角微微下垂，眉眼唇的組合透着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是不太容易能讓人産生親近感的長相。

尤其是面無表情的時候，這種感覺更甚。

謝時昭目光一寸寸掃過江落，半晌才開口：“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

江落還沒來得及反應，手心倏地多了一個東西。

客廳外沒開燈，江落背對着房間，逆着燈光，無法辨認手中一物：“這是什麼？”

觸感堅硬，物體表面還有一層薄薄的絲絨，形狀是立體的正方形。

江落微側過身，借着燈光向下看去。

外表附着紅色絲絨，立體的正方形小盒子安靜地躺在手心裡。

江落瞳孔微顫，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般，謝時昭說道：“這是戒指，我想了想，演戲演全套，協議結婚也應該需要一枚戒指。”

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幾秒後宕機的大腦才重新恢複運轉，江落用力地抹了一把臉，想也沒想就是拒絕：“我不要。”

“……”

謝時昭半邊臉被陰影覆蓋，看不清神情。

“這是花光我全部積蓄買的，可能是有點上不了台面……你要不想要也沒關系，沒事的，我能理解。”

話落，謝時昭朝着江落伸出手。

江落垂眸，借着微弱的燈光，謝時昭左手無名指上戴着的一個鉑金色素戒撞入眼簾。

“……”

江落冷着臉，上下眼皮緊緊阖上，微向下的嘴角襯得更不耐煩：“先說好了，收下不代表我就會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