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自己的猜想,這話從齊允嘴裡說出來,在元啟兒耳朵裡就怎麼聽怎麼驚悚。她隐約覺得這份“禮物”,不像是正常的。
齊允看着面前人雙眼微瞪,好似有些驚訝探究的模樣,他無聲勾起嘴角,耐着性子安靜地等了一會。
給了她思考的時間,但還是在不緊不慢地逼迫她,難以形容這種怪異的感覺,元啟兒聽到齊允接着發問:“想好了嗎,小老鼠?”
看起來,這個話題齊允今天是不準備讓她搪塞過去了,元啟兒也不清楚他嘴裡的禮物到底會以怎樣的方式呈現到她面前,但她知道她不能因為自己一閃而過的捉弄的小心思,讓那位醉音姐姐真陷入什麼飛來橫禍中。
思索再三,她還是決定解釋清楚。
“開個玩笑罷了,儀王殿下何必當真,和小女上綱上線。”
“是嗎?”齊允不知信了沒有,遺憾地舔舔唇,看起來小老鼠好像是猜出來他要幹些不太好的事情呢。
于是他好看的桃花眼眯起,用着最是溫柔的語氣回答她:“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瞧元小姐那日一直盯着她的手瞧,還想着把她的手處理好了然後送給你呢。”
“殿下在開玩笑吧,這可有點驚悚了。”
“是啊,這就是個玩笑。小老鼠覺得好笑嗎?”
并不,一點也不,誰會喜歡别人開這種怪異的玩笑,是變态嗎?
元啟兒着急想把這個話題掀過去,她忙問:“殿下還未與我說,您今日來要幹些什麼?”
知道了元啟兒的态度,齊允的那隐約的,若有若無的攻擊性收放自如,瞬間消失不見。
他又恢複到平時對她那副言聽計從的模樣,也很識趣地點到為止:“隻是閑來無事,便想來元小姐的話館逛逛,不可以嗎?”
這個閑來無事刺激到了元啟兒,她想到今早自己與秋棠等三人累死累活的模樣,又想到自己一下午在這裡往來送客,剛剛難得清閑一會,還要被某狐狸騷擾恐吓。
想到這裡,她眉頭微蹙,語氣就不怎麼好了:“儀王殿下若是無事,去茶館逛逛,去花樓内飲酒都好,小女今日又要忙寫話本,又要作畫算賬,怕是沒空陪殿下東扯西扯地閑聊。”
又是一個熟悉的逐客令,齊允已經在她這裡吃過太多次了,所以他很自然而然地忽視了她的前半段話,選擇性聽見她的後半句:“我可以幫忙,小老鼠。”
元啟兒無語:她這句話裡的重點難道不是讓他快點滾蛋嗎?
不過齊允的這番話倒是點醒了她,這家話館從他們初遇到現在大部分資金都是從齊允兜裡摸來的,齊允也可以算是大半個幕後掌櫃了,所以四舍五入一下,她元啟兒現在不就算是在替齊允打工嗎?
雖然說掙來的錢她是一分也不會還回去,她也不會當齊允面承認他與自己的寶貝話館的利益關系,所以這段利益關系在她眼裡約等于無。
但是無論如何,她就是算在替齊允打工!齊允在免費榨取自己的勞動力!
成功被自己的強盜邏輯說服,元啟兒平日從沒有意識去端老闆架子去壓秋棠幾人,但面對齊允她可不會心軟,既然他自己都說了願意幫忙,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氣了。
“既如此,你去把那小桌上的話本都給抄了,在将右邊第二行的話本給做成畫冊,然後……嗯,暫時就這些吧,等我想起來再繼續吩咐你。”
正好十九等人回來想必也都玩累了,就讓齊允把她的活幹了吧。
見沒有回應,元啟兒做足老闆姿态,佯裝耐煩道:“不願意?”再看,齊允早已經拿筆很聽話地走過去了。
“沒有啊,老闆。”他聞言回頭,很無辜的樣子,将最後兩個字喚得婉轉。
元啟兒:不好意思,當老闆當上瘾了。
剛開始,她還覺得齊允會作妖,有些提防着。但發現,齊允真的隻是在那裡幹着她吩咐的那些活計,她有些意外,心思也逐漸收回的到今日未開的話本裡。
一時間,整個話館隻有筆摩擦宣紙的“沙沙”聲,甯靜安和。
啊,不行,,腦子裡面一點想法都沒有,原本有的一點微薄的靈感也被斷斷續續的顧客打斷。
元啟兒煩躁得抓撓着頭,苦大仇深地和桌上的棄稿大眼瞪小眼。
她忍不住看齊允現在的狀态。和她相反,從背影她都可以很明顯看出這個人已經對做這些事十分得心應手,說不定已經樂在其中了。真讨厭。
反正現在腦袋裡空空如也,她索性擱下筆,将手背在身後,去看齊允的進度。
齊允還在抄書,元啟兒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字與自己有本質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