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了,不過些時恰巧遇上了宇連和混混出去隔壁縣約架。
一時半會肯定不會回來。
手機被我砸的稀碎,許南綏抱着小頌在後面,小頌還是安安靜靜的,玩着手指。
手機已經粉身碎骨,包括那張宇連的手機卡,前段時間搞好的身份證在我的包裡,媽媽的病情沒有好轉,劉烊在照顧媽媽。
我們坐上了車去往機場,路上我們互相分享着相冊裡的照片,給她新買的手機照片早已經傳過來。
她嘟哝着嘴,眼角又有些想哭的意味,很傷心,很惹我心疼,啟了唇:“清玄,有一張當時覺得你太好看,情不自禁就拍了,我其實喜歡你的時候,是在路燈下的時候。”
“一個女孩子生着悶氣,看到我就妥協般的削減了銳氣,好不好笑?很可愛很可愛。”
她的聲音很溫柔,但我不免去回想那個場景。
火車廂裡很吵,我快聽不見她的聲音。
她唇角勾着笑顔展露,小頌看到她笑也跟着咧開唇笑。
兩個小太陽,對我精神滋潤的太陽。
我側頭去看車廂外,其實是在偷偷抹淚。
路燈下的她一樣獨特,我們都是那麼的與衆不同,卻相遇了。
淚太多了,好像抹不幹淨。
許南綏的手伸過來扶住我的下巴,正過我的臉,連帶我的身體也隻能轉過去。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紙,抹開我的淚。
“才多小年紀,操心那麼多事。”
“比你小兩歲。”我的手扶着她腕,她搖了搖頭:“三歲了,我已經十九啦。”
“過不了多久,是你生日了,生日快樂,呂清玄。”
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正午了,行李箱和包我都給她安置好了,小頌還是很安靜,就是手舞足蹈的。
“你後面得學手語教小頌手語了。”
許南綏坐到冰冷的凳上,和我一句一句聊着家常,因為我怕氣氛安靜了,人也就要走了。
播報到她這一趟飛機的時候我有些遲鈍,鈍痛感從心裡沖上,想抓住她針織衫的衣角,卻又放了手。
她抱着小頌一邊艱難地拉着行李箱走上通道口,瘦弱的腕骨有些突兀,背影也瘦弱了點。
會轉身嗎?
會吧。
許南綏轉身了,眼裡有淚。
從淚水中可以看到,你真的自由了。
她張開唇,我依稀可以猜出在說什麼。
她說:我,愛,你。
……
我站在候機廳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看着玻璃外的她乘坐的飛機起飛。
看着那趟飛機的狀态已經改變。
我青春裡最堂皇的一場夢,最觸動我的人。
走了。
去哪我不知道,我不想去看,也不敢去看,怕我懷有期待,怕我懷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