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回。
姜宜有些厭煩地關上手機,轉身走進一側教學樓。
進入洗手間洗了把手,又用冷水拍了拍額頭和脖頸,心情稍微平複。
鏡子裡的她杏眼翹鼻,烏發雪膚,是典型的東方秀氣面容,得益于這些年來的科技保養,她的外貌和十多年前并沒有什麼太大變化。
恰好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白色長裙,腳踩平底鞋,因為天氣稍熱而紮了個馬尾,看起來還真跟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似的。
沒有女人不喜歡年輕,她心情稍微好了些,又對着鏡子照了一會兒才離開。
姜宜走到校園門口時,一眼便看見了門外停在高大榆樹下的那輛低調的黑色賓利,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那是陳書淮在京市專用的車,怎麼會停在這裡?
陳書淮的秘書昨天給她發消息,說先生會在夜裡抵達京市,第二天需要參加股東大會。
姜宜沒有直接聯系陳書淮,他當晚也沒回家,鬼知道他住在哪裡。
她奇怪的是陳書淮竟然會親自來接她。
姜宜走到車邊,司機先一步下車為她拉開車門。
入眼的先是被西褲包裹的長腿,低頭探身進入車内,鼻尖嗅到一股很淡的煙味。
陳書淮正在用ipad看财經新聞,利落俊挺的側臉輪廓十分優越,白襯衫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白皙卻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
距離上次姜宜見她這位老公已經過了兩個月,或許是時間有些久,她受到了一些來自于陳書淮優秀外貌的沖擊。
說實在的,陳書淮正處于男人年紀的黃金時期,在二代三代的圈子裡也屬于非常能幹的人。
這幾年,他不僅在家族企業裡處于核心闆塊的上市公司擔任董事兼行政總裁,又在許多個集團公司裡擔任執行董事,業績都很出色。
出身富貴事業有成,容貌出衆能力卓越,他本人又十分注意個人形象的維持,每天都雷打不動地健身鍛煉,屬于扔到大街上就能惹一堆野狗争搶的肉包子。
不過姜宜隻多看了這香噴噴的肉包子兩眼就收回了目光,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
陳書淮放下ipad,擡眼一看,先被她那頭束在腦後的烏黑馬尾吸引住。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她這麼紮頭發了,甚至懷疑上次見她這麼打扮還是在高中的時候,再加上她今天穿了一身簡單的白裙子和帆布鞋,年紀看起來小了許多。
陳書淮不由又多看了她幾眼,目光流連在她臉頰邊的碎發和雪白頸項上,随後關上了ipad。
“你今天心情不錯?校長和老師們都還好嗎?”
姜宜轉頭看向陳書淮,馬尾在腦後晃蕩了幾下。
陳書淮主動結束辦公狀态跟她說話,真是很稀奇。
她點了點頭,也和氣地說話:“他們都挺好的,你今天忙完了?”
“本來有個飯局,但想到很久沒回來,我推掉了。”
“那我讓李姨多做一點,想吃什麼?”
“不用太複雜,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姜宜沒有多說,低頭拿出手機給保姆發了幾條消息,挑了幾個陳書淮喜歡吃的菜色,又特意讓保姆把床單、熏香等換成他喜歡的那幾樣。
陳書淮握住她的手,輕聲問:“最近怎麼樣?”
“還行。”姜宜頭也不擡。
陳書淮見她擺出一副冷淡的樣子,輕輕一哂,滿臉無趣地别過臉,把手收回了。
兩人各自偏頭看向窗外風景,半開的車窗納入溫和的春風,把姜宜的裙擺吹到了陳書淮的西裝褲腳。
明明是極近的距離,誰也不說話。
黑色賓利駛入一片安靜的花園,停在别墅區的地下停車場裡。
兩人結婚時在京市和紐約兩地都買了一套别墅當作婚房,當然,都是陳書淮出的錢。姜宜那時候還隻是個小律師,在京市連個廁所都買不起。
“鄭哥,你先下班吧,我跟書淮等會兒再下車。”
姜宜對司機說。
陳書淮微微皺眉,等司機離開後才頗有不耐道:“又怎麼了?”
姜宜将一縷碎發别在耳後,轉頭和他對上目光。
陳書淮的眸色很深,在燈光昏暗處像剔透的純黑色,配上他優越的五官和沉穩的氣質,他比十幾歲時還要迷人。
姜宜想起了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
夏日炎炎,陳書淮帶從未出過國的她去夏威夷旅遊。
他們在沙灘上牽手,擁抱,接吻。陳書淮白皙俊美的面孔總是會吸引各種各樣的女生向他索要聯系方式。
那時候他怎麼說來着?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他滿懷愛意地緊握她的手,紳士地婉拒每一個人。
現在陳書淮已經不愛她了,他隻是習慣于擁有一個妻子而已。
姜宜看着他,平靜地說:“我們離婚吧,書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