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飯平時成績怎麼樣?”并排着回屋,何芸冷不丁地問,“能跟上這邊的進度嗎?”
“平常都是全校前十,”梵未誠實地說,“來之前有預習過,應該能跟上。”
喲呵,還是個學霸。
一旁如同透明人的顧辭在心裡涼涼地想。
“那英語成績怎麼樣?”何芸追問,眼中閃出希冀的光。
在何芸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顧辭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在梵未回答一般130+到140+時,何芸滿臉頭疼:“那飯飯你有空輔導一下顧辭的英語?他那英語堪稱英語界的文盲。”
梵未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旁邊的顧辭立馬如臨大敵:“媽,我想起我還有五套英語卷子沒寫,明天開學我先去做了,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哈哈哈。”
說完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蹿回屋子,消失在兩人的視野裡。
“這臭小子,幹啥啥不行岔開話題第一名。”何芸看着顧辭的背影忍不住罵了兩句。
“那等他什麼時候向我請教了我再教他吧,”梵未輕拍何芸的後背,“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他的。”
才怪。
反正顧辭也不會來向自己請教。
“沒事啊飯飯,就他那德性沒求着他學就不錯了,”何芸擡手搭上了梵未的肩,“其實我就是問問,你不用放在心上。”
梵未點點頭,繼續和她往屋裡走。
關于顧辭的爸爸顧遠舟,他晚上下班梵未才見到。
長相英氣十足,氣質風度翩翩,很帥,帶着一絲醫者的儒雅,完美诠釋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顧遠舟一看到梵未就熱情地表示了歡迎,一點也沒擺架子,梵未松了一口氣,初來乍到的緊張又散了些。
芸阿姨一家都很好相處。
除了顧辭以外。
吃晚飯的時候隻有他們四個,顧辭挑着盤裡的菜表情都是疑惑:“不是媽,今天的菜怎麼一點辣椒也沒有?”
“愛吃不吃别亂拿筷子挑。”何芸一筷子照着顧辭的手打了上去,顧辭眼疾手快地縮回手,堪堪躲過老母親的攻擊。
“飯飯不能吃辣,你拌辣椒醬将就一下吧。”說着何芸又給他推了一瓶新開的老幹媽辣椒醬。
看到辣椒醬的那一刻,顧辭愣了一秒,接着用那種分外幽怨的眼神看了梵未一眼。
很好何女士,他才剛來半天我就失寵了。
顧辭閉了閉眼,一身怨氣又認命的打開辣椒醬的蓋蘸着菜吃。
那憤憤的表情仿佛他在吃的不是辣椒醬拌菜,而是在咬梵未的肉。
因為腸胃問題,梵未确實不怎麼能吃辣,一吃就胃疼。
這個不怎麼能吃的概念是隻能吃微微微辣,再辣一點會難忍,超過那個度會胃疼,能接受的程度相當于舔一口辣椒皮就受不了了。
梵未依稀記得蕭一第一次帶他去吃螺蛳粉的時候就給他點了一碗微辣的,剛吃半碗就被送去了急診。
雖然有點過于凄慘,但這不是他要拉着别人陪他一起吃清淡的理由。
于是梵未扒了口飯斟酌道:“芸阿姨,我能吃一點辣的。”
何芸态度堅決:“你媽媽都跟我說了,既然她把你托付給我們家,那我肯定要幫她把你照顧好的,你顧辭哥哥還有辣椒醬呢,别擔心。”
顧遠舟慢條斯理的給梵未夾了一塊紅燒茄子:“沒事的,你不用管那臭小子,少吃點辣好,吃多了容易上火長痘痘變醜。”
那一刻顧辭覺得自己蘸的不是辣椒醬,而是自己爹不疼娘不愛的,沒有家庭地位的複雜心情。
他隻能一聲不響地混着眼淚往肚子裡咽——好日子到頭了。
梵未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默默吃飯。
算了……反正當事人也沒什麼說什麼,多說多錯,他還是别說話了。
一頓飯下來,時間很快到了十點半,因為明天要上學,梵未和顧辭被催着睡覺。
“明天早上七點,”上樓間,顧辭語氣一點兒也不友好的說,“你最好起得來。”
“嗯,”梵未心虛的點點頭,但又不想失了氣勢淡淡道,“可以。”
大不了他多調幾個鬧鐘。
得到答複,顧辭也不跟他做過多的交流,頭也不回的轉身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梵未也回了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洗漱後就脫鞋躺在了床上。
剛來不太習慣這裡,他特意調了兩個鬧鐘放在枕頭邊,在新房間的床上躺了很久也沒能睡着。
今夜注定是一個失眠的夜,沒有關燈,梵未摸出耳機戴上,動了動手在手機裡找出了一個音頻。
這是他還沒轉學時的一節物理課的上課錄音,蕭一冒死偷偷給他錄的,說很好催眠親測有效,怕梵未走了之後睡不着覺,留一手有備無患。
梵未記得自己嘲笑過蕭一和這個音頻,現在也是第一次用它。
希望有用。
梵未想着,打開音頻就躺好了。
音頻開始播放的一瞬間,他的耳朵裡都是物理老師講課的聲音。
事實證明這個音頻效果很不錯。
梵未剛聽沒多久就困得眼皮直打架,甚至沒撐過五分鐘就戴着耳機睡的不省人事。
*
因為開學了,顧辭的生物鐘準時準點的讓他在七點鐘就醒了。
剛醒他就接到了何芸的語音:“顧辭,去弟弟的房間叫一下弟弟,開學第一天别遲到了。”
顧辭:?
他不滿的摁下語音鍵:“不是,為什麼非得我去喊?他自己不會起來?”
何芸:“晴晴說了,飯飯每天熬夜刷題 ,要是沒人喊能睡到日上三竿,有一次就是因為忘了喊沒去學校,給人找瘋了結果發現在家裡睡覺。”
末了她恨不成鋼地補上一句:“你要是有飯飯十分之一的學習勁兒去學英語,我做夢都能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