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出去的時候剛剛好一局結束,完事後他直接秒退,所以梵未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沒影了。
當事人隻得黑着臉起身去敲對面的門。
沒敲兩下門口開了,顧辭抓着門把手隻探出一個腦袋面露不快:“幹什麼?”
“這個是你的,”梵未沒怎麼在意他的情緒,把手裡的手機遞過去,“你拿的是我的。”
顧辭當場木了。
漫天尴尬席卷,他甚至忘了反應。
看着他的表情,梵未感到深深的無奈:“你不還的話,我就報警了。”
顧辭:“……”
梵未很真誠:“雖然手機不貴,但是足夠立案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還給我。”
顧辭:“…………”
“還給你還給你,”顧辭立馬變了臉,恭恭敬敬的雙手将手機奉上,“您才是大爺!”
梵未不跟他計較,拿了手機甚至還替他貼心的關上了門。
周末平平無奇的過去,梵未想了兩天還是想不明白顧辭說的你又來到底是什麼,也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心情不好。
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他跟在顧辭後面專心緻志的挑選早餐。
穿梭在熱氣蒸騰的早餐攤位中,面前的顧辭突然停下來,指着一個買飯團的攤位問:“哎梵未,吃不吃飯團?”
梵未循着他的手望去,看見一個招牌,招牌上寫着:紫米飯團,8元/個。
看到飯團兩個字,梵未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吃。”
衆所周知,梵未有一個小名叫飯團,魏晴和梵蒿從小喊到大的,于是他從小就有一個念頭:無論什麼飯團,隻要是飯團,那都是他血濃于水的兄弟姐妹。
所以每次魏晴和梵蒿吃飯團被小梵未看見時,小小的他都會巴巴的流着眼淚,努力的伸出小胖手去解救自己的兄弟姐妹:“嗚嗚……不要,不要吃飯飯的弟弟妹妹……”
于是魏晴和梵蒿逢人就拿這件事取笑他并且持續了好幾年,周圍人幾乎都知道。
直到自己上了初中進入所謂的叛逆期,進行了強烈反對父母才停止這個行為。
雖然這種事情說出來很羞恥,但這并不妨礙梵未還在心裡偷偷将飯團視為自己的兄弟姐妹。
“那好吧。”顧辭沒有強求,自己買了一個。
在他付了錢打開包裝袋時,梵未暗自别開臉。
雖然不像小時候那樣要去救飯團,但要自己親眼見證它葬身在别人的嘴裡,還是過于殘忍了。
他正望向對面的大樹時,顧辭就攬住了他的肩把人往自己這邊帶:“梵未快看。”
當事人聞言看了過去。
隻見說話者狠狠咬了一大口飯團,語氣還賤嗖嗖的:“你的兄弟姐妹,被我吃掉了。”
梵未:“。”
有時候和顧辭待在一起真的很想報警。
看着梵未變得臭臭的臉,始作俑者忍不住笑起來,但笑的同時他也沒停下來,趁着受害者沒移開視線又咔嚓啃了一大口。
忍住把手上的燒賣扔他臉上的沖動,梵未抖了下肩把他的手甩掉,很平靜的吃着燒賣加快腳步走了。
今後他再也不會快樂了。
梵未慢吞吞的解決完一個燒賣,正要喝口豆漿時,顧辭從後面又攬上了他的肩:“哎那天你……”
此後沒有了下文。
“嗯?”梵未叼着吸管回頭看他,“哪天?”
“沒什麼,”顧辭又恢複嬉皮笑臉,揚了揚手中的最後一口飯團,然後塞進嘴裡,“就是今天,你的兄弟姐妹,我解決完了。”
梵未:“……”
梵未走得更快了。
神經!
*
窗外榕樹上傳來的蟬聲聒噪無比,但遠遠沒有自己的前桌煩:“小梵哥上課聽懂了嗎?小梵哥怎麼不理我?不會吧小梵哥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小梵哥理理我吧,小梵哥小梵哥小梵哥。”
梵未埋頭看書,用沉默拒絕他的騷擾。
一旁看戲的徐铮捏着鼻子學着他之前的語氣:“切,誰稀罕他理啊。”
顧辭倒不介意他的陰陽怪氣:“你還真别說,咱小梵哥真不理我。”
在窗外吧腦袋伸進來的嚴卿歌好奇:“大爺,你幹了什麼讓飯團對你這麼冷漠?”
顧辭回答:“沒什麼,我隻是吃了他的兄……”
顧辭剛開口,梵未應激似的立馬甩開筆捂住他的嘴,耳朵尖都紅了:“别亂喊哥!你都大了我大半年!”
顧辭點點頭:“唔唔唔。”
梵未這才松開了手。
旁邊的窗戶被敲了敲,是抱着籃球的沈驕和兩個勾肩搭背的狐朋狗友:“喂大爺,這節體育課,怎麼還不走?”
“老嚴讓一下,”顧辭站起來,等嚴卿歌讓開的時候直接撐着窗沿潇灑的翻出去,“來了驕驕!”
沒等他翻出去沈驕直接抱着球先跑了:“誰去得慢誰是狗!”
其他兩個人架起顧辭就追,不忘拉上嚴卿歌:“驕驕别跑!”
隻有顧辭撕心裂肺:“跑慢點!小心路過的同學!超速了超速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梵未盯着歡樂的少年人的背影,真誠發問:“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是啊,”徐铮笑笑,“他跟誰都玩得來,大家也都挺喜歡跟他玩的。”
梵未的思維還在某人不斷煩他那:“嗯……我是說,這麼奇特的,溝通方式。”
徐铮還是笑:“是這樣的,他就是偶爾喜歡抽風發颠——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