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饕餮隻知道吃，要他們來幹什麼？”顧辭拿起一盒黃油看了看，滿意地放進推車，“昨晚他們不都說了口味，就你沒有，你待會看到有什麼想吃的放進去就好。”

梵未點點頭，轉了一圈拿了一袋大白兔：“這個可以嗎？”

顧辭噎了一下，最後還是允許大白兔出現在小推車：“好創新的口味，感覺可以試試。”

一回家顧辭撸起袖子就開始在廚房搗鼓，旁邊一塊幹淨的地方放着平闆，大屏幕播放的視頻赫然顯示着：十分鐘必會的懶人曲奇教程。

“你要烤曲奇嗎？”梵未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實則偷偷摸摸伸出去的手又成功地摸到了一顆大白兔。

“對，”顧辭打發黃油看都沒看，抽空從他手裡奪過糖又扔回去，“好了，跟小老鼠似的都吃了小半袋了，待會不夠材料了怎麼辦。”

“奧，”梵未這才不好意思，像小學生罰站似的站得筆直，“好吧。”

“反正也閑着，”顧辭把手裡的打蛋器塞進他手裡，“幫我打發吧小梵哥，我去備别的材料。”

梵未答了一聲好，握着打蛋器試探性的學着他之前的樣子攪拌了一下：“是這樣嗎？我不太會。”

“不對不對，順時針，”顧辭見狀也沒多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像這樣。”

寬厚的手掌蓋住他整個手，掌心的溫度激得梵未瑟縮了一下手。

他不知怎地有些别扭，頭更低了些：“嗯，我知道了。”

意識到什麼，顧辭連忙松開手，用手背蹭了蹭鼻尖也别扭起來：“哦哦哦……哈哈哈哈打發完了你就去玩吧，剩下的我來就行。”

梵未應了一聲好，将打好黃油放到顧辭手邊，退到一旁愣愣的地看着他忙碌。

他的動作很熟練，襯衫卷到手肘，攪拌時手臂發力肌肉繃緊，看起來結實漂亮，頂燈的暖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在光潔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梵未正看得出神，對方的眼神突然撇了過來，一股偷看被抓包的感覺襲來，他心下一緊，緊張得眼神不知道往哪看。

“别看了，”顧辭沒看他，耳尖有點紅，“你要來，嘗試一下怎麼做曲奇什麼的嗎？”

“哦……哦，好。”梵未走過去，有模有樣的學着他擠出曲奇的形狀。

費不了多少時間，顧辭将半成品塞進烤箱摁下了開關。

曲奇送進了烤箱，倆人不知道怎麼想的，沉默着并排站在烤箱前愣愣地看着。

點心香甜的氣味充斥着整個廚房在鼻尖萦繞，但氣氛莫名的微妙，梵未覺得很尴尬，好幾次欲走，但腳像生根似的釘在原地寸步難行。

就在他盯着顯示溫度的數字屏快把能想起的化學方程式在腦海裡過一遍時，烤箱發出的一聲叮像救贖一樣将他從這種氛圍中解救了出來。

顧辭長呼一口氣，手忙腳亂地将成品取出來。

意識到自己可能礙事了，梵未覺得自己應該出去，但他才啟唇吐出一個我字，對方慢吞吞将一塊曲奇遞到他嘴邊：“烤好了，你，要不要嘗嘗味道？”

梵未将剩下的話咽進嘴裡，無比實誠地咬了一小口剛出爐還熱乎着的曲奇。

酥脆，帶着濃郁的奶香和大白兔的味道，香甜可口，梵未滿意地眯起了眼，像吃到了最愛口味貓條的貓。

梵未下意識舔舔唇還想咬下一口，顧辭的另一隻手手伸過來替他擦了擦嘴：“等會，粘上了——”

大拇指指腹擦過唇角，他看見顧辭整張臉都紅了。

不明白為什麼要臉紅，梵未覺得自己臉上也控制不住地熱了兩分，他有些語無倫次地指了指門外：“那，那個，我去整理一下客廳。”

顧辭也同樣語無倫次：“哦……哦，好的。”

同手同腳走出門的梵未覺得這其實是很平常的事，但他不知道為什麼顧辭的反應要這麼誇張，以至于倆人去上晚自習的路上都不好意思擡頭看對方。

晚自習《睡美人》劇組集體不上，繼續找了個空閑的教室打算照着劇本演一遍。

這次的教室是一個空的音樂教室，旁邊的架上放着吉他，口風琴等常見的樂器，兩邊都的角落各放着一架電子琴和一架架子鼓。

剛到教室顧辭将背着的包擺在最前面的講台上，所有人都圍了過去，頗有一股朝廷發赈災糧的味道：“來，誰要吃芒果的？林曉喻你的草莓巧克力夾心，喬治你的抹茶味，昭昭的薄荷……”

直到最後一份他才悄悄将最大份的塞給梵未：“你的大白兔。”

分發完畢，書包空空，所有人都分到了一小袋曲奇。

香甜的氣味彌漫在教室，所有人大快朵頤對此贊不絕口，看着兩手空空的顧大廚，梵未猶豫着将自己那袋遞過去：“一起吃？反正份量也很多。”

顧辭看了他一眼，也不推辭：“好啊。”

兩人共享着同一袋曲奇，手有時會無意識地碰到一起。

那種說不上來的氛圍又悄悄冒出一角，梵未正想說自己不吃了，對方這時拍了拍他的肩：“小梵哥，你不是會彈鋼琴嗎？話劇都要BGM的吧？要不你去彈得了，反正台詞和戲份這麼少。”

這話讓他愣了一下，而後又點點頭：“也可以，待會去跟班長商量一下。”

梵未想坑一把顧辭才選擇戲份最少的女巫，他有點i，對演戲什麼的也不熱衷，但要是展示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那他還是很樂意的。

“梵未彈BGM嗎？”聽到提議的徐婷低頭思索，“我最近确實在為這個發愁，如果是有人彈的話那會更輕松一點……能冒昧的問一下你鋼琴是什麼水準嗎？”

梵未：“去年拿了一個省獎。”

徐婷立馬拍案：“這個提議我通過。”

一行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試演一遍，等第二第三遍順的時候再讓梵未試着為話劇配一整場BGM。

第一遍意外的順，第二遍前梵未坐到了電子琴前，手指懸在黑白鍵上，在特殊顧問司星喬的一聲action下，他得心應手的彈奏着，歡快悅耳的音樂從指尖流出，充斥整個教室。

梵未平常不喜熱鬧，整個人也是淡淡的，但彈琴的他多了一股平常沒有的自信和張揚，整個人亮的發光，讓人移不開眼。

“卡，卡卡卡！”劇情才進行三分之一司星喬就喊了停，“回神了！回神！說你呢顧辭！眼睛轉一轉，你是假人嗎！”

“幹嘛隻逮着我說？”被點名的人終于回魂，但對特殊顧問表示不滿，“場上哪個人沒看梵未！”

司星喬氣急：“所有人就你看得台詞都沒念！台詞都不念怎麼演！給全校表演一個站樁嗎！”

顧辭：“……好吧喬姐我錯了。”

“嗯，BGM就由梵未辛苦些來彈吧，戲份照舊，音樂隻停幾秒不礙事，”一場完整地演下來，徐婷推了推眼鏡，眼裡閃着志在必得的光，“這次我們劇組一定拿下文藝晚會的特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