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祁這一昏睡,又在醫院住了三天。
三天後出院,一家人可謂高高興興,周父連夜吩咐了家中保姆做準備,卻不料,三人剛一到家推開門。
周父瞧見大廳一樓上,那正拖着行李,從螺旋木梯上下來的周顧,四目相對的刹那,周父的面色,那可就相當難看了。
但許祁的臉色好看啊,瞧見周顧,他雙眼放光,幾乎不用身邊人呼喚,雲就迫不及待的上前。
仙尊仙尊,修為幾何?今日良辰,可要飛升?
然而還不等許祁接近,周顧後退,護着行李,一張冷峻的面上就寫滿警惕。
果真,下一刻,沒注意腳下的真少爺就一個滑鏟倒地。
伴随着身後,周家父母那一聲高分貝的“小寶”,周顧冷哼一聲。
拙劣伎倆。
後背疼的火辣辣,許祁眼中眼淚都要飙出來,身邊有人關切的攙扶。
可擡眼,他就瞧周父見周顧還提着他那二兩行李,跟個沒事人一樣路過許祁,便當場發作,斥責道:“你又要去哪?沒瞧見你弟弟摔了,你那是什麼表情?”
周顧哦了一聲,偏眼向下一撇,正和許祁對了個正着。
然而後一秒又十分冷淡的移開,說:“我去劇組。”
雲是心裡突然好委屈,卻不想客廳裡突然啪的一聲,周顧的臉又被扇偏。
和大多數思想頑固的父母一樣,周父聽了周顧的話隻罵:“去劇組去劇組!你又在外面接了什麼不三不四的東西?有書給你不去念,小小年紀,我看你心思野了!”
周顧大學念了表演系,隻因真假少爺一出,他也算是選了一個日後比較賺錢的活計。
可這卻是徹底得罪了周父。
因為在周父眼中家裡孩子應該學金融,可偏偏,周顧起了一個叛逆頭,連帶着後來的許祁,也不知道出于什麼思想,去考了和他哥哥一樣的專業。
家裡的兩個孩子都去學表演,這不就是将他周聞欽的面子裡子直往地上擦?
周顧沒有看清他是不舍怪許祁,隻覺得周父不可理喻,于是二話不說拖着行李就往外出走。
誰料這是這時他的褲腳被拉住。
再低頭,目睹了全程,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許祁忽然不顧周母的阻攔一把扒住周顧的大腿,擡眸,淚眼汪汪的說:“哥哥,你别走。”
周顧:?
……
許祁大抵真瘋了。
也就是因為他那一遭,加上公司臨時出了事。
周父周母要出差,臨行前,終于決定,用周顧如今在娛樂圈的資源威脅他留下照顧許祁到痊愈。
實際前後不過半個月。
但這個決定下來,許祁開心,周顧也是,十分不開心。
正值四月這是一個雷多人少,适合飛升的日子。
隔日清晨。
家裡隻有兩個人。
周顧睜眼的時候就覺被窩有些怪怪的,他像是被鬼壓床,胸腔發悶,人也僵硬。
可偏偏,屋中的房門緊閉,窗外的陽光也不能從窗簾的縫隙裡透進多少。
這是一個密室,周顧艱難的抽出胳膊,下一秒。
原本安靜蓋在他身上的被子突然挪動了!
周顧渾身緊繃,呼吸停滞,卻見那棉被之下突然鑽出一個毛茸茸的黑腦袋。
許祁那張放大的小臉登時離他不過三寸遠。
白皙的面龐因為躲在被窩而憋出绯色,雙手趴在周顧身上,見仙尊終于醒來了的雲喜出望外。
但多少還帶了點不滿譴責道:“巳時了哥哥,作為修士,你在夢中晨練嗎?”
周顧:?
什麼跟什麼啊?
他直接動手一把推開了許祁。
小雲兒一個後仰,隻覺自己離開溫暖的仙尊。
後背陷在軟床中。
轉頭,原本被他壓在身下的周顧就已經完全意識到了自己的懈怠,并急忙慌跑下床。
許祁很欣慰,房間的窗簾被周顧“刷”的一下拉開了。
于是他看着周顧,然後甜甜一笑說:“哥哥,早上好啊。”
不好!周顧黑着臉,指門質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話落,許祁愣了一下,然後說:“那個東西啊?它攔不住我。”
雲可是一隻厲害的渡劫雲,為了向當代唯一仙尊展現自己的有用,許祁登時決定,一咕噜爬起,從床上滑下來到周顧的面前道:“仙尊仙尊,要我給展示嗎?”
周顧後退,警惕道:“展示,展示什麼?許祁,你趁我睡覺拿了我這的鑰匙?”
聞言,許祁急忙搖頭說:“不是。”他指着門縫自豪說:“哥哥,我是穿過來的。”
周顧皺眉不說話。
許祁道:“所以你要飛升嗎?”
周顧:……
許祁接着介紹說:“其實不瞞你講,三天前的許祁死掉啦。”他拍着胸脯繼續道:“我是一隻渡劫雲!”
話落,本以為這樣,仙尊會另眼相待,雲都做好了被周顧寵幸的推辭。
誰料等許祁這話說出後,他就突然見到眼前的仙尊突然朝他伸出一隻手。
小雲兒眨眼,然後低頭等着仙尊摸。
周顧卻直接繞過許祁那毛茸茸的腦袋,直接按在他額前道:“許祁,車禍那天你撞了腦袋?”
祁牧:啊?
他睜着一雙迷茫的大眼,然後胳膊突然被仙尊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