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瞬間炸開了鍋。法官拼命敲法槌,記者們幾乎要沖過圍欄。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隻剩下血液奔湧的轟鳴。
他在說什麼?當衆問這種問題?這是要徹底毀了我嗎?
"反對!"厲家的律師終于跳起來,"這與本案無關!"父親和大哥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起來。
"反對無效,"李元冷靜地反駁,"這直接關系到厲家是否利用親屬進行性賄賂,是本案核心。而剛才厲總拿出厲星辰并非他親生兒子的證明,加上今天開庭剛把厲星辰從精神病院接出來,在陪審席有專業心理學教授能證明厲星辰精神正常,更加能說明厲家産業存在黑幕,剛好今天請了幾位市政的朋友,真是精彩。"
法官沒有沉思,片刻回答:"反對無效。證人請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我身上。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那個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李元的手,他的氣息,疼痛與歡愉交織的感覺......
"我......"聲音卡在喉嚨裡。
"請回答。"李元步步緊逼,"是或不是?"
"是!"我終于崩潰地喊出來,"是自願的!滿意了嗎?勞資就是送上門的便宜賤貨!滿意了嗎!"
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我狠狠擦掉,卻越擦越多。這場審判已經變成了一場公開處刑,而李元就是最殘忍的劊子手。
"沒有其他問題了。"李元平靜地坐回去,仿佛剛才那個殘酷的問題與他無關。
法官宣布休庭半小時。我的狀态已經達不到能繼續審判的标準了,我踉跄着沖進洗手間,趴在洗手台上幹嘔。鏡子裡的我雙眼通紅,領帶歪斜,活像個笑話。有醫生及時的跟過來,我掙紮着摔倒,身上在精神病院留下的舊傷還在隐隐作痛。
"沒想到,你居然愛我。"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李元靠在門框上,手裡把玩着那支鋼筆。
"滾開!"我嘶吼着,"你滿意了?當衆羞辱我很有趣?"
他反鎖了洗手間的門,一步步逼近:"你以為我在羞辱你?"突然,他一把扯開我的襯衫,紐扣崩飛,"看看你身上的針孔!看看這些淤青!這才叫羞辱!"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爆發震住了。他的手指輕輕撫過我手臂上的針眼,眼中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痛楚。
"那段錄音......"我顫抖着問,"是你安排的?"
"不然呢?"李元冷笑,"等你那個瘋子大哥給你下藥拍照?"
"為什麼不直接救我?為什麼要走法律程序?"
"因為隻有這樣,"他扣緊我的手腕,"才能一勞永逸地切斷厲家對你的控制。"
我怔住了。他的意思是......這場訴訟不是為了賠償,而是為了......
"聽着,"李元輕輕的抱住我,壓低聲音,"一會複庭後,法官會問你是否申請保護令。你必須說'是',明白嗎?"
"保護令?"
"禁止厲家成員接近你。或者根本沒必要了,他們已經把你掃地出門了。"他的眼神銳利如刀,"以防萬一,畢竟你确實是親生的。隻有這樣,你才能真正自由。"
自由。這個詞太美好,以至于我不敢相信。但李元眼中的決心又是那麼真實......
"為什麼幫我?"我輕聲問,渾身抑制不住的發抖,"我對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除非他想要那三百萬名譽損失費,但是厲家不會再給我生活費了,我根本沒錢。
李元沉默了片刻,突然俯身在我耳邊低語:"因為每次你喊疼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從來都不是自願的。"
這句話像閃電般擊中我。原來他都知道......知道我最初的抗拒,知道我後來的迎合隻是生存策略......
"複庭了!"外面有人喊道。
李元迅速整理好我的衣領,遞來一張紙巾:"擦幹淨臉,馬上塵埃落定了。"
回到法庭,法官果然詢問我是否申請保護令。在父親和大哥震驚的目光中,我清晰地說出了那個字:"是。"
血緣關系是雙向的,他們先無情,别怪我無義。
法官當庭批準了保護令,李元撤銷了賠償。
但所有這些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