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一把攬住我的腰:"你讓他自己考慮。"這個占有欲十足的動作讓老陳尴尬地縮回手。
回辦公室的電梯裡,我終于忍不住問:"我剛才是不是多嘴了?"我低着頭,他知道我被放在窮人街養了十來年,最近兩三年才剛剛接回厲家,前幾天又剛被厲家掃地出門了。真是滑稽。
"恰恰相反。"李元按下頂樓按鈕,"表現不錯,小星星。"
這句誇獎讓我耳根發熱。更讓我心跳加速的是,他沒有松開摟着我腰的手。電梯上升的輕微失重感與他的體溫交織,形成一種奇妙的眩暈。
"那個......扶貧項目真的能賺錢嗎?"我試圖轉移注意力。
李元輕笑:"重點不是賺錢,是賺政策。"他松開手,整理袖口,"有了這個項目,我們在晉陵的地位就穩了。至于那些手工藝品......"他歎了口氣,"把國外饑餓營銷的工業産品當作瑰寶,把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都給扔掉了。"
這個富含感情的吐露讓我怔住。原來在他眼裡,那些貧困戶不隻是棋子?那些老師傅的手藝可能永遠無人問津。至少現在,他們有了改變的機會。
辦公室門關上後,李元突然将我按在牆上。他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淡淡的咖啡香和壓迫感。
"為什麼幫他們?"他低聲問,手指摩挲着我的下巴,"窮人街上,那些和你素不相識的老頭老太太。"
我咽了咽口水:"因為......他們讓我想起神婆。"
神婆的小院裡總是堆滿各種草藥和符紙,她總說這些是"老祖宗的東西",不能失傳。但現代人誰還信這些?最終那些秘方随着她的離世一起消失了。
李元的目光變得深邃:"小神棍。"他的話沒說完,手機突然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他皺眉松開我:"又是你爸......不是斷絕血緣關系了嗎,又來找兒子了。"
我僵在原地,看着他走到窗邊接電話。雖然聽不清内容,但從李元緊繃的背影能猜到不是什麼好事。通話結束後,他轉身的表情證實了這點。
"你父親要求見面。"他冷冷地說,"明天中午,淩霄樓。"
"我不去。"我下意識後退,"保護令還沒過期......"
"必須去。"李元走近,不容拒絕地擡起我的臉,"他要談你們家供養邪物的事。"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他......他知道?"
"他是你爸,當然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李元的拇指擦過我的下唇,"别怕,我陪你一起。"
這個承諾讓我稍稍安心,但明天要面對父親的恐懼仍然如影随形。窗外,晉陵的夜景燈火輝煌,我卻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餓了嗎?"李元突然轉變話題,"叫外賣還是出去吃?"
這跳躍的思維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宵夜。"他無奈地搖頭,"還是說......你想嘗嘗員工食堂的宵夜?"
想到下午那些美食,我眼睛一亮:"食堂!"
李元低笑出聲,随手脫下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走吧,小饞貓。"
這個親昵的稱呼讓我心頭一暖。跟在他身後走向電梯時,我突然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我已經能如此自然地接受他的種種安排,甚至開始期待與他共處的每一刻。
員工食堂的夜宵種類少了許多,但依然精緻。我端着餐盤尋找座位時,幾個加班的員工偷偷打量我們,竊竊私語。
"他們在議論我們。"我小聲說。
李元泰然自若地切着牛排:"習慣就好。"他擡眼,"還是說......厲小少爺害羞了?"
"誰害羞了!"我憤憤地咬了口梅花糕,卻因為太急差點燙到舌頭。
李元遞來一杯冰水,眼中帶着明顯的笑意:"慢點,沒人跟你搶。"
這頓夜宵吃得意外輕松。李元甚至難得地聊了些公司趣事,比如市場部經理上班摸魚被逮到,财務總監的貓生了一窩小貓,其中一隻長得像大波,之前跑到他辦公室送錄像......這些瑣碎的日常讓他顯得更加真實,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商業帝王。
回辦公室的路上,我鼓起勇氣問:"今晚......我住哪?"
李元腳步不停:"我家。或者......"他意味深長地瞥我一眼,"你想回學校宿舍嗎?隻有建築與藝術設計學院期末是交展闆,其他專業期末考試還沒結束的吧?"
"你家!"我脫口而出,随即意識到這反應太急切,趕緊補充,"我是說......舍友都回家了,隻有我一個......很無聊的。"
李元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顯然看穿了我的借口,但沒拆穿:"那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