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想周圍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想的越清楚越好,最好細到一根草,一隻螞蟻的地步。一開始會有點困難,但慢慢地,你會發現自己的眼睛即使“閉上”,但也能‘看清楚’四周的情況。你能看清楚的範圍就是目前你的精神力所能覆蓋的範圍。這個過程會比使用異能還要耗費精神力一點,但掌握之後就不會那麼費勁了。”
林淵按照李風眠所說,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自己周邊有什麼東西。
周圍有什麼?
有火堆,有鍋,還有自己和李風眠。他們正坐在火堆邊等水開。火堆旁還有幾個土豆,還沒有埋進木炭裡烤。
“怎麼樣?能用精神力看到四周嗎?”是李風眠在說話,他就在自己身邊,說話聲離得很近,再遠點是林宜和盧斯年逗小文玩的說笑聲,仔細聽還夾雜幾聲張靈給小文的提醒。
林淵緊緊閉着雙眼,眉間的皺紋深得能壓死一隻蚊子,他知道周圍有什麼,但離李風眠說得“看到”周邊的事物好像還很遠。
“不,我還不能。我知道周邊有什麼,但也緊緊隻是知道而已。我不能看到。”
“别緊張。”李風眠的手按在林淵肩膀上,“更不要急,深呼吸,你先放輕松。精神力覆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第一次更為艱難,這算是從無到有,一個大跨步,多試幾次也沒什麼。”
林淵調整幾次呼吸,他知道自己是有些急了。意識到這點後他迅速調整心态,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周圍有什麼?”
林淵跟随着李風眠的引導,開口到:“火堆、帳篷……”
“停。”在林淵說出第一個詞之後李風眠就迅速叫停,“不要再想其它東西了。你剛剛說了火堆,那這個火堆離你有多遠?”
“大概三十公分。”
“火堆的狀況?火堆裡的火是什麼顔色?有幾根木柴?木柴的燃燒程度怎麼樣?……”
“火很好,是普通的火焰顔色。介于紅色和橙色之間。有……三根大的木柴,剩下的都是些比較細小的樹枝。燃燒程度……”
李風眠問的問題又多又細,前面幾個問題林淵還能很輕松的回答出來,但到後面就有些困難了。很多信息掃一眼就能知道,但是閉上眼睛後再去回想這些信息就很困難。
不過好處也可以明顯感知到,随着李風眠問題和他自己的回答,一個正在燃燒的火堆形象逐漸在林淵腦海裡浮現出來。
就好比在一片空白的畫布上描摹出了生動的形象,從這個點開始,各種奇異的色彩從火堆開始延伸,建立起與其它事物的關聯。
林淵好似掌握到了李風眠所說的精神力,他開始用這個精神力“看到了”周圍的一切。
李風眠也觀察到林淵的狀态,知道已經掌握用精神力“觀察”四周的狀态了,于是也不在追問。他拾起旁邊的木柴,往火裡添了些柴,略帶笑意地看向緊閉雙眼的林淵,眼裡滿是欣賞。
用精神力“看”到的四周和用眼睛看到的四周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态 。
明明林淵的雙眼是閉着的,但他仍舊能夠獲取到四周的圖像信息,并且這個信息還會實時更新。精神力看到的除了表象之外,還附帶更多的消息。就比如,林淵除了能“看到”李風眠本人,還能感知到他是一團火紅的能量,盧斯年是一團混沌的灰,張靈是未知的白。灰色能量比白色能量要大些,林宜和小文身上則沒有多餘的能量,而且隔得比較遠,很多細節林淵有點“看”不清楚。
再看回李風眠,林淵雖然能看到他是一團火紅的能量,但是卻不能像看盧斯年看張靈一樣看清楚它有多大,隻知道它很多很充沛。
再然後,林淵還能看見四周的空氣裡流動着非常微細的發光小點,這些發光小點分布的并不均勻,有些地方沒有,有些地方卻多。就比如李風眠周圍,很多發光小點聚集在他周圍,這讓李風眠看起來有着薄薄的一層會發光的保護罩。這些發光小點還随着空氣被李風眠吸入身體裡更加充盈了他體内的能量。
異能是靠這些微光小點形成的嗎?
還是說這些發光小點是被李風眠體内的異能所吸引過去的?
林淵隻稍稍在這上面糾結了一瞬,看起來這些小點不會對李風眠造成傷害就行。
林淵這還是頭一次學會這樣用精神力,他關注的重點更多的集中在自己用精神力看到的世界是否準确上面。
“水要開了是嗎?”
“對。”
林淵看見李風眠揭開鍋蓋,裡面的水确實已經燒得滾燙,接着他起身拿過鹹肉,準備下到鍋裡。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明明林淵坐着沒動,也沒有睜開眼睛,但卻像是獲得了一個全知的第三視角。“你放了一半鹹肉,有三塊漂浮在水面上了。對嗎?”
“對。”
非常奇妙的體驗,得了李風眠的肯定後林淵大受鼓舞,繼續描述自己所“看到”的世界。“你背後有隻青蛙。它又跳走了。你現在正在切的胡蘿蔔上面有好幾個蟲洞,它長得不是很标準對吧。”
“對……”李風眠有些無奈,林淵這是玩上瘾了吧?把自己當成裁判嗎?他不得不提醒道:“别玩了,你才剛剛掌握這項技巧,看久了很耗費精神力的。别太累了。”
林淵這才依依不舍的睜開眼睛,他的精神力能覆蓋的範圍不大,最遠處也就是能看到他身後的帳篷,目測也隻有兩米左右。因為距離不遠,就這麼一小會兒林淵覺得也不算很累,就是用腦過度,頭有點昏。
他再次閉上眼睛緩緩,這次沒有用精神力,瞬間輕松不少。
“用精神力來看世界好神奇,和用眼睛看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受。我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航空飛行器,想看哪裡都行。就是不能看太遠。對了,風眠哥,你能看到多遠?”
“我?我還沒算過,我試試看。”李風眠倒是沒注意這個,他暫停下手上的活兒,閉上眼睛用精神力查看了一下四周,這次他隻專注于看自己的極限能到哪裡。不出一分鐘,李風眠就睜開眼睛,“我剛剛試了試,比你要遠一點,大概有個十米左右。”
“這叫遠一點?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林淵撐着下巴看李風眠掌廚,眼前人的動作姿态是賞心悅目的,但他說出的話是非常氣人的。“請你立刻停止凡爾賽。”
沒用精神力的時候林淵不覺得能看到十米範圍内的事情有什麼了不起,可他剛剛才用過精神力探查,他最遠最遠也隻能到兩米多不到三米的樣子。或許是因為精神力不足,視野每往外伸出一分,那都是很困難的。
直徑七米左右的範圍差,那能叫遠一點嗎?
要不是林淵熟悉李風眠這個人,他都要誤會對方是在嘲諷自己了。
“沒有凡爾賽。”
“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林淵打定主意不再和李風眠交流七米遠到底是遠一點還是遠很多這個話題。
李風眠的能量體是火紅色的,盧斯年的灰色張靈的白色,自己會是什麼顔色?綠色嗎?
林淵最終還是沒能按耐住内心的好奇,他問道:“你用精神力的時候有看到我是什麼顔色嗎?是不是綠色的?”林淵想,如果體内的顔色是因為異能的話,那他的顔色極有可能是和植物有關的綠。“是嗎?”
“嗯,你是綠色。非常青翠的綠色,看起來有點像是松柏嫩尖的綠,很有生命力。”李風眠絞盡腦汁,最後補充道:“很好看的綠色,我很喜歡。”
“是……是嗎?”林淵的心跳有些不争氣的加快,快得他心慌,他下意識的挪開和李風眠對視的眼睛,裝作很忙的垂下頭數着腳尖旁的草尖。“謝……謝謝啊。”
李風眠卻沒有移開視線,借此機會好好的打量了一遍林淵。于是他就看到林淵低頭後露出來的那節纖細脖頸,竟然也微微有些泛紅。
很可愛的反應,李風眠沒忍住微微勾起唇角。
說完林淵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說完他就有點後悔,不是,他說什麼謝謝啊?這對嗎?
林淵瞥見木柴底下燒紅的木炭,忽然想起土豆還在底下烤着,他一下找到了事情做:“我看看土豆有沒有烤好!”
土豆很燙,需要用木柴從火裡面扒拉出來。有土蓋着,土豆沒有烤糊,不過外表上沾了很多草木灰,看着有些埋汰。但是剖開土豆,冒着熱氣的土豆香就鑽了出來,很是誘人。
聞到香氣的盧斯年不請自來:“我聞到香了,開飯了嗎?我好餓。”
林淵卻松一口氣,盧斯年一過來,他總算覺得火堆旁的空氣暢通不少,連呼吸都沒有那麼困難了。
“土豆烤好了,湯應該還要一會兒,不過可以吃了。”林淵拿着樹枝,将剩下的土豆全給扒拉出來,放在一旁的空地裡等它晾涼。“有些燙,吃的時候小心些。”
“真的好燙!斯哈斯哈——”盧斯年顧不得晾涼,即便被土豆燙的左手倒右手,也要扒開皮咬上一大口,然後果不其然就被燙到了。
林淵真的是拿他沒辦法。
等土豆表面沒那麼燙了,林淵撿起土豆往帳篷裡面送去:“媽,靈姐,小文,快出來吃土豆。再不吃全被盧斯年吃完了。”
身後傳來盧斯年委屈而大聲的辯解:“沒有吃完!我吃我自己那份!還有很多的。湯也好了,快出來喝。”
大家都忍不住笑,紛紛出來吃飯,晚飯雖然簡單,但也足夠撫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