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油門,強忍再三,壓着怒火撥通電話。
“你在哪?”語氣陰沉。
就連睡得迷迷糊糊的棠溪孑都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睜開眼,慵懶又摻着調戲,“在家,又想我了?”
“哪個家?”依舊沉悶,目光緊随溫霖洛。
朦胧的眼睛一下深邃,“天華府。”
棠溪孑報了地址。
一個小時後,Noan熱情地打着招呼,“姐夫?”回頭看了看,又轉頭對他問好,“早上好啊。”
眼珠子提溜一圈,打量了宋霁骁一番。
心情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吃炸藥了?
呆呆地啃了一口拿在手裡的法棍三明治。
炸藥?我不吃,我吃三明治,“你吃嗎?”
“吃個嘚。”棠溪孑撈起阿姨做剩下的法棍直接砸向了Noan的後腦勺。
不吃就算了,打我幹什麼?
Noan大氣不敢出一聲的捂着後腦勺默默走開。
宋霁骁瞥了Noan一眼,問,“還有我不知道的嗎?”
棠溪孑穿着松垮的睡衣,頂着睡炸的頭發走向他,認真思考後,說:“有,還真有。”
“景灣湖,我小時候常待的地方。”
“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你還有什麼瞞着我?”宋霁骁望着她的眼眸問。
棠溪孑勾着他的脖頸,按下,在他耳邊低聲說:“再過二十分鐘,溫念會來接我去公司。”雙手松開,唇瓣劃過耳畔,眉眼輕擡,“這算嗎?”
“算。”宋霁骁陰沉着臉越過她直往裡走。
原來這才是她的家,她從未跟他提及過。
什麼叫溫念會來?
“他住過這沒?”宋霁骁醋溜地冒出了口。
問完才發現收不住了。
别扭地别過臉,不去看她。
“誰?”棠溪孑咬了一口三明治,明知故問。
Noan也好奇地豎起耳朵,光明正大地偷聽。
宋霁骁嘴硬的把目光投向了Noan。
棠溪孑憋着笑,對着Noan說:“你姐夫問你呢,你住過這沒?”
“我?”Noan愣愣地指了指自己。
看看宋霁骁,又看看棠溪孑,點點頭,“住過,我七八年前就住過。這是我家,我不住這住哪?”
“啊,姐,你幹嘛踢我。”
Noan的腳被棠溪孑猛踢了一腳。
“這什麼時候成了你家了?這個月房租再不交就立馬給我滾蛋。”
一聽要滾蛋Noan吓得顧不上被踢疼的腳,立刻轉賬,“馬上交。”
他又不是故意不交的,這不是被罰跪祠堂跪忘了嘛。
“姐夫,你是來陪我姐吃早餐的?”Noan是個機靈鬼,看氣氛不對,立即活躍氣氛,“法棍三明治,外脆裡香,不幹不……硬(還是有點硬的),營養俱全,阿姨剛做好的,嘗嘗。”
“不喜歡?”見宋霁骁不搭理他,尴尬道,“要不喝個咖啡?”
“這是我姐最愛喝的。”
棠溪孑還在津津有味地欣賞着宋霁骁臭地發酸的臉時,剛端起的咖啡就被搶了過去。
“這就是你喜歡的?”宋霁骁品味着問,“你到底喜歡什麼?”
與他熟知的咖啡口感不同,之前的咖啡味酸度低,苦味淡,香氣獨特,而這次的,酸苦适中,香氣柔和。
明顯的差别,卻都是她的口味。
“我最喜歡這款。”棠溪孑霸道地扯過他的衣領,吻了上去。
這款?
哪款?
Noan好奇地喝了口面前的咖啡。
他就随口一說,怎麼還認真了。
棠溪孑能喜歡什麼咖啡,隻要不是純黑咖,她都喝,阿姨每天都會換着來,因為棠溪孑不喜歡一成不變的東西,而今天正好換成了藍山咖啡豆,就這麼簡單。
“喜歡嗎?”棠溪孑嬉笑着問。
“喜歡。”宋霁骁深入着,他對她有瘾,一沾就戒不掉。
這…
Noan突然間有點不好意思了,大清早的,不太好吧。
影響我吃早餐。
可是他又不敢制止。
正當他想端着早餐換個地方吃時,門開了,溫念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溫念哥,早上好!”Noan扯着個大嗓門喊道。
這輩子就這聲‘溫念哥’最響了,堪稱震耳欲聾。
他就怕那兩人吻得太忘我了,聽不見。
被Noan的一聲大吼打斷的宋霁骁擰眉緊鎖。
溫念知道密碼。
他不但知道這是她家,還知道密碼。
喉嚨發緊,心口泛着酸。
托着棠溪孑後腦勺的手重了幾分力,棠溪孑一下跌入他的懷中。
動了下,想抽身,卻被宋霁骁緊緊困束在懷中。
“放開她。”溫念面不改色道。
聽不出任何情緒。
反倒是宋霁骁。
寒氣不斷蔓延。
棠溪孑擡眸緊盯着他,淡棕色的瞳仁深不見底,像蓄勢待發的雄獅,随時準備獵守。
“宋霁骁。”棠溪孑唇瓣輕啟,喚醒獵守的他,“我該去公司了。”
“你不能跟他走。”宋霁骁一下子變得霸道起來,恨不得把棠溪孑圈入骨髓。
棠溪孑看着他發愣。
此刻的宋霁骁好像屏蔽了所有人,活在了自己的深淵裡,不斷沉淪。
他所有的舉動都是無意識的,而這些無意識才是真實的他。
肩臂上的力按得她生疼,而他渾然不知,敵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溫念身上,直至溫念消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