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碾過油柏路,緩慢前行。
車窗外的事與物一一劃過棠溪孑的眼眸。
迎陽而馳,耀眼的光晃的棠溪孑眼眸輕顫。
扣下擋光闆,捂着肚子輕揉,“溫念,胃疼。”
話落,車停。
操場邊的樹蔭下赫然停着一輛豪車。
溫念沉默着,娴熟地從扶手箱裡取出一瓶藥,順勢擰開礦泉水瓶蓋。
棠溪孑接過,一口咽,喝剩的水交給了溫念,目光直視左前方,聽不出半點情緒,像是自言自語,“還是有點疼呢。”
“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這麼疼?”
會不會有點不公平了?
瞳孔驟收,一抹寒光從眼底迸發而出,悄無聲息地直射向籃球場。
操場上的宋霁骁跟戚書凡格外的突兀。
陳帆對天發誓道,“我是嫉妒溫霖洛,我承認,但是獎學金的事絕對不是我說的。是戚書凡,肯定是她,她那天套我話來着,我一激動就把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訴她了。”
“我知道的事她都知道。”
“她喜歡宋霁骁。”陳帆一口咬定這事是戚書凡說的,“她喜歡宋霁骁,誰知道她打聽溫霖洛的事有什麼目的。”
見棠溪孑沒反應,陳帆又說:“你不信可以去籃球場,戚書凡跟宋霁骁此刻就在籃球場。”
他剛來的路上看到了宋霁骁在那打籃球,而戚書凡就站在一邊看着他打。
棠溪孑看着他笑笑,事不關己的說:“她喜歡宋霁骁跟我有關系嗎?”
“喜歡誰是她的自由,我現在想解決的隻有這十萬。”
棠溪孑指尖夾着銀行卡抵在陳帆的額頭,“你要是敢說半句謊話被我發現了,抵在這的就是搶。”
“明白?”
陳帆吓得驚魂失措,唾液腺在恐懼中罷工,喉結僵硬地滾動,企圖咽下無中生有的唾液,“明……明白,我保證,全部屬實,我隻告訴過她一個人。”
“宋霁骁,接球。”
一起打籃球的夥伴想把球傳給宋霁骁,卻發現他杵着一動不動,眼睛不知道在盯着什麼地方看。
“不打了。”宋霁骁眉心微蹙,冷着臉徑直地走出了籃球場。
他今天并不是來打籃球的,他是來這找林樂旸的。
林樂旸住對門,最清楚不過對門的情況了。
他不知道溫霖洛什麼時候住過去的,他知道有一天他回去的時候發現對門的人從棠溪孑變成了溫霖洛。他說,棠溪孑不住那了。
聽他媽說,對門的房子租出去了。
鬼信那房子租出去了。
得到答案的宋霁骁剛準備走時,被打籃球的同學叫住了,問他打不打。
宋霁骁看了一眼籃球,二話不說脫了外套就上。
許久沒在籃球場出現的宋霁骁,一下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戚書凡就是其中之一。
“霁骁。”戚書凡小跑着跟上。
宋霁骁邊走邊套上外套,像是沒聽見似的,往操場外走去。
“霁骁。”戚書凡跑到了宋霁骁的跟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小喘着,擡着頭失落地看着他的眼,說:“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宋霁骁盯着遠處的車,皺眉,“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戚書凡并不想放棄,“棠溪孑跟溫霖洛還有聯系,棠溪孑還在關心着溫霖洛。”
果不其然,唯有這話能留住他。
“你知道什麼?”宋霁骁眼底泛着寒,心髒鑽心地疼了一下。
興緻漸漸消散,棠溪孑側頭縮在一邊,捂着肚子小憩,“走吧。”
溫念嘴角淺淺上揚,收回視線,腳點油門,駛離操場。
*
“張邵進在樓下。”溫念說。
王茹的離婚官司判了,公司沒有王茹的份,王茹親手創建的公司最終歸張邵進所得。公司雖沒有了,但是錢沒少分,張邵進除了擁有公司,其餘财産包括雙方共有的房産,資金,小孩的歸屬權全部歸王茹所得。
這結果對于王茹看似留有遺憾,但是卻是意料之内的勝戰。
這才是棠溪孑的最終目的。
張邵進要公司,那就給他,但僅限公司,其餘的一分都别想要。
如願得到公司的張邵進高興了沒幾天,程氏突然撤資了,毫無征兆的撤資,直接給張邵進當頭一擊。
資金鍊斷了,生産運轉不起來了,貨根本就出不去。
急的張邵進整天焦頭爛額的,以前還有王茹支招想辦法,拉投資,如今兩人婚也離了,她也被他徹底踢出了公司,所有重擔都壓在了他一人身上,他開始慌了。
病急亂投醫,沒有辦法的他隻能繼續找程氏。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程氏是鐵了心的要撤資,他一連來了幾天了,次次碰壁,連程氏的大門都進不了。
以前因為有王茹牽線,他并沒有意識到見程氏的人有多麼難,現在,他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