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着腦袋,想學上一學,卻又實在學不出那模樣來,“終歸是橫得很,好似隻要我一搖頭,就要去找下家似的。”
做了這麼多年的金器生意,南邊的金器多少也見過一些,她自然懂得好與不好,想着将東西收下了或許能在路家那處讨個好,便就買了下來。
這東西她自然是收着的,今日若不是這位應氏姑娘在,也是不會拿出來的。
“他倒是會尋。”
喬儀不過慨歎一句,沒想着将這話茬繼續下去,卻沒想到掌櫃說得興起,接着往下道,“我瞧着他像是受人之托似的,否則他一個城南的工匠,哪裡會費這樣的事,跑到這處來兜售東西。”
周知意這些日子對城南這兩字實在警覺得很,眉心不自覺一跳,将手中的麒麟鎖瞧了又瞧,“我實在歡喜這工匠的手藝,不知他人在何處,我那還有隻被摔壞的璎珞,想尋人修補修補,眼見着整個北都,怕也就隻這人能做到了。”
掌櫃瞧着有些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看着奇怪,喬儀皺着眉問她,“你若知曉便說知曉,不知便說不知,怎得這般支支吾吾,全然沒有了先前的爽利。”
那人究竟是何處的她自然知曉,雖不打算将此人請來做活,可也要做好了若有萬一,再能找到此人的打算,那日倒是也着人跟在工匠身後,悄悄打探了他的去處,隻是這去處不大好說。
她想了許久,才嗫嚅出聲,“是去了李宅。”
都城之中讨生活的,多少都知曉些李氏與路家不大對付的消息,雖不是什麼明面上的翻臉,可總歸是要避諱些,眼前這兩位都是未來的路家夫人,在她們面前提起李氏,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先将這對麒麟鎖包起來罷。”
坐着的兩位姑娘倒是神色如常,隻是沒有了再挑揀的興趣,喬儀吩咐着人跟着掌櫃去結賬,兩人便當沒聽過這回事一般,默契地不再提這事。
“你身邊的那個白家小丫頭呢?今日怎麼沒帶她一道出門?”
周知意今日身邊帶着的丫頭,一瞧就是她剛買進府的,看着就不甚機靈甚至算得上是木讷,這倒是很像随手指了一個一道出門,總歸不像是貼身侍候的。
“你也知曉她是白家的姑娘,在我身邊待着也不是真要做一輩子侍女的。”周知意上回讓路淩霄領着白萱回去,便就沒有再讓她回來的意思。
白萱倒是自己來過應宅好幾回,都被她尋由頭擋着沒見。原本領着她一道來北都便就是勉強,而後因着她這婚事一直不曾落定,白家又沒有主動開口要将人留下,便就這般耽擱了下來。
如今事情已經塵埃落定,白萱既不可能成為應氏女的陪嫁媵妾,便就自然是要回去做她的白家閨秀。
“這樣好的機會,白家也舍得放過?”
喬儀這話意有所指,周知意勾唇淺笑,倒是沒有反駁。白萱能三番四次地前來應宅,若說白芨不知,她是不信的。既是知曉,白府打的是個怎麼樣的主意,便就是雙方都且心知肚明了。
那丫頭年歲實在是小,對人又總是一片赤誠,不論如何,她是不願與白萱走到勢同水火的那步,“好歹是五服内的堂兄妹,白家那家主,還能虧待了那丫頭不成。”
“說起此事,便就又要勞煩你了。”周知意将此事輕輕揭過,對已成定局之事不大想再多說。
喬儀了然地點頭,“人伢子?”
“是,貼身侍候的終歸是要可靠些才成。”
每個人伢子做得買賣不同,手下的人自然不同,尋常侍候的與貼身侍候的一向是分開的,現下要買貼身侍候的,自然是要再換一個,“不要罪臣之後,最好是尋常家道中落的,讀書人家的孩子。”
“孤身一人,年紀小些的更好。”喬儀補上一句,“這些我都知曉,你近些日子事忙,這事且安心交給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