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封勤大喜。這年頭雖然不如前朝世家壟斷書籍知識,但對于寒門來說,貴子難出的原因,一個在于花費負擔不起,另一個就是缺少書籍讀物。試想大家子弟從啟蒙開始,就有各類大儒标注的拓寬讀物研習,而寒門學子隻有書店那寥寥幾本必讀書本,甚至連一套的四書五經都湊不齊,這樣去考試,不得被比到泥裡去?除非是天資奇高,但天才實在是太少了。
“自然。”賈代儒肯定道。
封勤站起身沖他作了個揖,“愚兄代水留村學子謝過季英兄。”
賈代儒連忙把他攙起來,“緻遠兄太過見外了,我既然定居在了這水留村,自然也是希望它越來越好的。”
過了一會賈代儒就告辭回家了。張來福笑道,“小的還沒恭喜太爺返老還童,修煉有成。”
賈代儒摸了摸頭發,擺擺手說道,“這算什麼,還沒到那地步呢!不過效果已經出來了,你也勤快點練練,争取早日恢複年輕狀态,可别到時候被我襯的像我上一輩人。”
張來福響亮地應了。
因為他們搬的急,屋内雖然規整好了,但院子裡還是空蕩蕩的,就連屋後那個小花園,也是一根草都沒有,隻用圍牆把地方圍着罷了。賈代儒沿着抄手遊廊繞着宅子走了兩圈,對張來福說道,
“小花園就别種那些花啊草啊了,把它開辟出來做藥田吧,正好我以前收了幾個養生方子,炮制出來捏藥丸吃。院子裡檐下辟出兩個花圃,撿那些好活的,不拘是海棠還是臘梅,種一排。”
“對了,咱們起房的時候雇的是村裡的人嗎?”賈代儒問道。
張來福想了想,說道,“是的,還有部分周邊村子的。咱們給的工錢高,還包飯,每頓都有肉,他們都搶着來給咱們做工。”
“你去村裡打聽打聽,咱們這盤山有哪些地段是能去,哪些地段有危險不能去。我記得行小子上次說過,這村裡還有好幾家獵戶,他們上山勤,肯定知道内情。”
“太爺您的意思是?”張來福不解。
“我想雇人去山裡建個木屋,日後更方便修煉。”
涉及到修煉,張來福立馬應了下來,還保證一定把這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與此同時,日夜兼程的張誠已經進了淮揚的城門口,他和镖局結清尾款,去雇了輛騾車,順着镖頭的指路一直往巡鹽禦史府駛去。
巡鹽禦史府好找,但是林大人不好找,再加上賈代儒吩咐的不能聲張,别讓榮國府姑奶奶的陪房知道他去過從而驚動京都的賈家人,這就更難了。林如海深居簡出,張誠隻看林府門口幾次有轎子出入,不知道轎内何人,每次出行邊上還圍着好些個長随小厮,他也不能就這麼直接沖上去。
張誠隻能重金尋了街上口碑最好的牙人,認出了林府的老管家和一直跟在他身邊跑腿的小孫子,然後求了角門口的小厮帶話給小孫子求見老管家。這段時間林如海舊病複發,偏衙門事多隻能拖着病體操勞,他擔心了好久,突然地來個人說有要事見他,他本來不想理會,但那人自稱來自京都賈家,他想到自家大小姐還在京城,怕有個萬一,猶豫良久,還是去外院見了張誠。
張誠沒有賣關子,直接自報家門,“我家主子是賈府太爺輩諱代儒,為秀才,曾任賈家家塾夫子,此次前來特地囑咐小的把這封信當面呈給林大人。”
老管家躊躇了會,說道,“你先吃口茶,我去回大人。”
林如海聽了,想了半天沒想出來賈代儒是何許人也,他們又有過什麼交集,不過既然來人說到京城賈府,他瞬間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連忙吩咐道,“快叫他過來!”
張誠進了書房,行了禮。
林如海迫不及待地問道,“信呢?”
張誠環視一周,見書房隻有他們三人,再不耽擱,連忙把信遞上。
林如海匆匆拆開信,一目十行沒看一頁就氣得拍案而起,“欺人太甚!”
然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吓得老管家連忙上前撫胸拍背,不住地勸道,“老爺消消氣,身子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