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要臉了!真是想想就生氣。
得了衆人的應答,賈赦心裡美滋滋的,他覺得他自己可真是個公平交易的講究人。既然得了丁轶的孝敬,他就幫他打開銷量,很完美!
話說這群人在這熱熱鬧鬧的聚會,沒多久身在大明宮的永慶帝就得知了。他眯着眼盯着密報上的一個個人名,心裡默默劃着他們各自的爵位職位,還有家族關系的連線。
邊疆的軍馬、京都大營的将官、五城兵馬司的小将,甚至他們姻親在朝堂各處的分布,還有走他們的路子入仕的那堆人,集結出了一個讓皇室極為棘手的關系利益網。
他舍了個皇後,舍了個親兒子都沒能把他們摁下去,邊疆幾十萬大軍依然在那所謂的四王八公手裡。連消帶打幾十年,依然沒有摸清他們的底牌,兵權在臣子手裡,猶如卧榻之側有他人鼾睡,驚的他日夜安不了心。
至于密報上說的,他們讨論的神藥之事,永慶帝堅決地認為那都是障眼法,他們明面上說着平常的話,私底下肯定還有另一套隐秘的交流密語。
也不知道他們是在交換邊疆的兵權,還是在讨論推舉哪家不起眼的子弟進重要的部門,或者是拿自家的女兒拉攏他新提拔的官員。
永慶帝面色發沉,這賈恩侯,要不是他父親在義忠親王之亂中揣摩到了他的用意,故意以身殉主,逼得他不得不在群臣前面承認他的救駕之功,暫且放過了四王八公,還捏着鼻子準了他的遺折,給他那個廢物兒子賜官。
他的兒子死了!為什麼賈代善的兒子還活着?還活得好好的!能說能笑能跑能跳,還能和友人聚會,賈代善都有重孫輩了,那他的兒子呢?背着污名去世,連根血脈都沒有留下!
永慶帝選擇性地遺忘了當年也是他順水推舟,把親兒子和四王八公捆做一堆準備一舉拿下的,但他隻想着事成後給兒子封個閑王,從沒想過要他的命,但他的兒子,鳳子龍孫,卻被這群功高震主的逆賊們逼死了!
永慶帝閉了閉眼睛,還不到時候,還不能打草驚蛇,得讓他們露出更多的馬腳,追蹤出他們的後手和底牌,才能把他們一網打盡。永慶帝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密報點火燃了,命銮儀衛繼續監視。
永慶帝随口找了個借口把戴權支開,一個人進了内室,喚出了貼身保護的暗衛,讓他去查查這神藥的事,到底是真的有奇效,還是那個蠢貨賈恩侯被人坑了。
永慶帝揮了揮手,暗衛悄無聲息地隐去了身形。
賈代儒還不知道,這個國家的統治者要找到他頭上來了,他的馬甲就快掉了。越想捂緊小馬甲,越不想洩密,偏偏事與願違,也不知道他這個修行人士最後會不會以藍色小藥丸聞名後世。
這個時候的他正在家中考慮兩件事。
一個是先前和封勤說過,可以向他私塾中的學生提供書籍,但過了這麼久,他發現每個學生過來借閱都要先來問安,雖然不用他出面,但一天天的通報他也覺得煩得緊。
讓他反悔說不外借他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有可能一本書就關系到一個學子的前程,不外借的話也是放在書房裡積灰,所以他就想着能不能做成類似現代圖書館那樣的模式,叫個人單管着。
若是要做個圖書室,那到底是放他的宅子裡面,還是在宅子邊上另起個房子。放宅子的話,是從大門進,還是從圍牆另起個門,另起門的話,圖書室和住院是不是也要隔開,防止有人亂闖。
賈代儒本來是想把圖書室放跨院裡,然後從側面的圍牆開個門方便來人進出。張來福提醒他,按照現在宅子的結構,宅内不方便另起門。
若是把宅子本來的門封掉,靠牆的地方另開一扇,那問題又來了,原來門的地方,得重新開扇窗,不然屋内光線太過黑暗。現在糊窗糊門的都是用白闆紙或者絹絲,采光很不好,那就要開窗,這樣宅子内的情況别人一覽無餘,毫無私密可言。
若是再專門起個房子,賈代儒擔心不好管束。畢竟人性如此,升米恩鬥米仇,讓他們用慣了時間長了習以為常了,哪天有什麼情況不讓用了,反倒是他這個主人會顯得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