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賈代儒隻叫村民建了個簡單的木屋,随着他在山間待的時間越發長,他自己在木屋邊上開墾了一小塊田地,四四方方,橫豎不過二十來步的距離,裡面随意種了些蘿蔔青菜。
山間多蚊蟲蛇蟻,賈代儒便在木屋周圍辟出一圈地,紮了木籬笆,裡面沿着籬笆種了些在山中尋到的艾草、薄荷和野決明。
籬笆上開了一道簡易的門,說是門,不過是砍了幾根竹子劈成差不多的大小高度,然後用麻繩紮成一排罷了。從門到木屋之間,他開采了山石,粗略地磨平,然後鋪了一條石闆路。
石闆路一側是開墾的田地,另一側賈代儒則自己搭建了一個小小的亭子,簡簡單單的四根木柱深深地紮進土裡,中間鋪了石闆,頂上是他自己紮的稻草束,石闆上擺着一個蒲團。
亭子邊上是一個小水坑,上面有個自制的水龍頭。賈代儒修行之餘也會在周圍轉轉,很快就摸清了周圍一帶生長的植物,還有會出現的小動物。
偶然機會,他摸到一個山泉口,想着木屋取水困難,總不能每次都下山去挑水,便砍了竹子,一節一節連起來,從山泉口連到木屋,搭了個水台,下面挖了個小水坑。
因他日常起居,木屋會放些米糧,賈代儒便在木屋後面搭了個小竈台,這樣也有口熱水喝,也方便他偶爾打到野雞野兔什麼的,自己開火加個餐。
賈代儒一直在山上呆到糧食吃完了才下來,日常備下的,自己地裡種的,打到的野雞兔子,或者是周圍采摘的果子,足足讓他在山上呆了七八天。
而這時,蹲了他三天不見人影,不想守株待兔的樂昌公主已經帶着她的女衛上山地毯式搜尋了。湊巧的是,賈代儒離開沒一刻鐘,樂昌公主一隊人就到了木屋前。
沈山上前仔細瞧了瞧,回頭說道,“這是老神仙的木屋。”
樂昌公主不解,“你怎麼知道?”
這麼大的一個山頭呢,出現個屋子就說是目标人物的,這麼敷衍的嗎?這山平時也不止賈代儒一個人來吧?
沈山憨厚一笑,“咱們村裡的莊戶人家,便是上山也不會在山上起這麼好的屋子,這個院子搬村裡去,都抵得上一個殷實人家了。村裡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誰家想不開把房子造這裡啊!”
雲來四處看了看,“你們獵戶有時候幾天幾夜在山裡,不得給自己備個安全的住所晚上住?”
沈山連連擺手,“大人說笑了,咱們獵戶看天吃飯,又不是每次都能有收獲,還比不得莊戶人家,我們就更不舍得起這麼好的屋子了,有這個銀子,在村裡把房子好好修一修不是更好嗎?”
看了看雲來的表情,他補充道,“便是有個把習慣的落腳地,我們隻會找那等隐蔽的山洞,極少會費勁自己搭個屋子出來。而且這屋子這麼新,院子又收拾得這麼齊整,隻能是老神仙才有這功夫了。”
其他人這個點都忙着下地認字采藥草呢!
樂昌公主四面環視了一下,“雲來,沒人嗎?”
“回公主,沒有。”雲來小心翼翼地回答。
樂昌公主都要氣笑了,“這賈代儒這麼能躲?”
賈代儒:我不是我沒有别瞎說啊!都是巧合。
“雲來,在院子後頭找地方紮營安寨,本宮不信逮不到他!”樂昌公主和他杠上了。
雲來勸道,“公主,也不一定是老神仙躲着您,可能隻是湊巧呢?畢竟他也不知道咱們會找到山上來啊。咱們既然知道了他在山上的居所,留個人在這守着,看到老神仙就來通報也正好啊!”
“而且,”雲來探頭往木屋看了看,“這裡的條件這樣差,我們也不知道老神仙究竟什麼時候再過來,怎麼能讓公主在這裡苦等呢?公主,您的玉體要緊!”
雲來苦口婆心地勸着,樂昌公主心知她說的都是對的,但從年節時内心積攢的怒火,這個時候突然就冒起來了,再也摁不下去,她突然就想任性一次!
她身為公主,鳳子龍孫,金尊玉貴地養大,比皇子更得父皇的寵愛和信任,自持聰慧機敏,父皇交代的差事沒有一件沒辦好的,居然一個疏忽,在威武侯府翻車了,而且是翻在一向讓她看不過眼的後宅女子身上。
那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威武侯世子,從沒被她放在眼裡過,他也向來在她面前戰戰兢兢的。那天她酒醒後,他居然敢在她面前露出那樣猥亵的表情,還一臉不過如此的神色,若不是她還有最後一絲理智,她都能當場弑夫!
冒犯算計了她的兩個愚蠢的女人,仗着身份是她的長輩,仗着不能說出口的侮辱,居然還妄圖給她洗腦!還有臉來對她說教!
好狗膽!
她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沒忍住把她們全給捅了!
當她設局讓小許氏鑽的時候,當她主動喝下打胎藥的時候,當她看着威武侯府被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她的心裡隻有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