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張德和張行,年紀尚小并未娶妻,對傳說中仗劍走天涯的江湖生活還有些不切實際的向往和憧憬,對于賈代儒教給他們的五禽戲加口訣,認為是遮掩過的武林内功,每天都興緻勃勃孜孜不倦地練功,極為主動,也是最快練出氣感的。
而張來福和張誠父子,則是固定化的思維,賈代儒說是養身之法,他們就按着養身之法練,練得自己身體倍棒健步如飛已經很驚喜了,甚至還不如張誠媳婦為了美顔的目的練功的那股勁,打通的經脈穴位還不如一個女流之輩。
賈代儒也是一心修煉的人,宅子總共就這麼大,周圍也沒有什麼人情往來的事情要處理,這就讓張來福和張誠閑下來了,很有些無所事事的樣子,賈代儒便建議他們去封秀才那裡給沒有讀書天賦的小子們另外開個課,學個木匠活什麼的,也是個出路。
這年頭的手藝人,講究個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做師傅的通常會藏一手,免得徒弟出師後把自己擠兌得無處可走沒有活路,而且就這,想拜個師傅學手藝都不容易。
得先找熟人幫忙疏通關系去送禮,然後在師傅家打雜個三五年,給師傅端水洗腳洗衣服那是常有的事,有些還要負責師傅一家的各種雜活,逢年過節的禮物不能少,然後才能算初初入了師傅的眼,願意把你當個學徒帶在身邊了,教你東西的時候要你自己領悟,誰也不會手把手地指導你,甚至一些關鍵的地方還會回避你,純看個人悟性。
張來福自小跟着賈代儒,老國公時代賈家的下人,基本都是家将家仆,或是退役的兵士,從戰場活命退下,基本都會個把手藝。就賈代儒所知,張來福的木匠活幹的很不錯。
他們雖然落魄,好歹也在國公府住了大半輩子,即使沒法擁有,也是開過眼界見過很多好東西的人,張來福也不靠這手木匠活吃飯,就這麼教給村民,可以說是比那些人原本正經拜的師傅手藝都好,也算是一個無量功德的事。
張來福一開始是拒絕的,他當了賈代儒一輩子的下人,習慣了圍着賈代儒轉,他是個什麼牌面上的人,當師傅去收徒?這不是誤人子弟嗎?心虛的很,根本不敢應承。
賈代儒也不想他臨老突然搞出個徒弟出來平添麻煩事,這年頭的師徒關系可不比後世那麼疏遠,這時候的徒弟相當于半子,是對師傅的财産有繼承權的。
他們家本來就有很多的秘密,突然來個變數,賈代儒想想就覺得麻煩,也不想和張誠他們站在對立面上,張來福真有了徒弟,分薄的就是他們兒孫的資源。
到時候别說什麼主仆了,斷人錢财猶如殺人父母,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誰管你是不是昔日舊主,他又不是閑得慌,何必自己找事去試探人性。
賈代儒就跟他解釋不是收徒,而是像封秀才一樣開課,也像他原來在賈家家塾裡幹的那樣,隻是教知識。好說歹說,才把他勸動了。
賈代儒又去和封秀才商量在他的私塾中加課的事。封秀才在鄉間住了幾十年,完全沒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想法,知道賈代儒的打算後,還很高興,主動給他安排妥當了。
張來福主教,張誠當他的助手,他們父子倆居然幹的還很不錯。三節兩壽,還有村民和學生自發給他們送禮,禮雖薄,但心意卻是滿滿的,張來福就幹的更起勁了。
賈代儒見樂昌公主疑惑張來福有什麼事比伺候主子還重要,跟她一解釋,她頓時肅然起敬,說道,“先生高義,教化萬民。”
賈代儒擺擺手,“别給老夫戴高帽啦,不過是順手而為的事罷了。”
樂昌公主認真地說道,“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對于先生是觸手可及的一件小事,但對于惠及到的每一個村民來說,卻是個影響一身的變化。”
“還有,先生,”樂昌公主無奈一笑,“能不能不要自稱老夫了,看着你的臉,真的很違和。”
賈代儒呵呵一笑,居然還挺得意。
寒暄過後,賈代儒拿出一個白瓷瓶,遞給樂昌公主說道,“托公主的福,我最近修煉極有長進,這是用上回公主送來的藥材制的美顔丹,調理經絡,美白肌膚,五天一丸,不過一個月便能見效果。”
美是每個女孩子都無法拒絕的話題,樂昌公主連忙接過,笑得眉眼彎彎,“多謝先生。”
說着她眼珠一轉,古靈精怪地問道,“先生這會修煉到什麼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