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集睨一眼:“呵,多謝誇獎,但不必了。”
門開了,就這麼亮堂堂地開了,他們能出去了,隻是誰都沒有動。
陳集問:“門開了,不走嗎?”
荀古随口就是個理由:“下雨呢,你帶傘了嗎?”
陳集也很配合:“沒有。”
荀古:“所以我們怎麼出去?”
倆人默契沉默。
不一會兒,外頭的涼風絲絲縷縷往屋裡鑽,陳集又問:“打算什麼時候出去?”
荀古也問:“雨打算什麼時候停?”
陳集搖搖頭:“不知道。”
荀古:“所以我們怎麼出去?”
倆人再次沉默。
這樣反複之後外頭的人先撐不住露面:“你們做什麼?”
荀古和陳集幾乎同時說道:“雨停了,可以出去了。”
“問你們話呢,幹什麼?”
陳集沖那人招招手,明目張膽地消失不見,荀古則一本正經道:“我想見你們的老大。”
那人呵斥一聲:“我們老大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快回去做任務,否則今天别想離開這裡。”
荀古眉間微微皺起一團:“你難道不好奇剛剛那個人去了哪裡嗎?直播間裡的人可是很好奇的。”
那人沒吭聲,直接關上門離開了。
荀古轉身看到地上躺着的“實驗品”,幾分歉意:“沒能出去。”
荀古在那個人不遠處席地而坐,背靠牆閉上眼睛。
他根本不想出去,他隻想被帶走。
*
隋甯巴拉巴拉科普一大堆,白桦和水青一言不敢發,隋甯具體是來幹什麼的白桦沒明白,隋甯也沒問什麼比較機關的問題,杜池黑着臉至少還問了點東西,隋甯嘛,更像是沖着這一案來的。
“隋甯大人,您請坐。”白桦有些卑微。
隋甯擺擺手:“不坐了,白管家,我突然來訪打擾了,想問的要問的我都問完了,先走了。”
問完了?都問完了?
白桦一臉疑惑:“隋甯大人是為了這一案來的?”
隋甯坦然道:“當然了。”然後把白桦拉倒一旁低聲說,“白管家,我實話和你說,你這一案上頭萬分關注,想必你知道時序辭職之後一直不見蹤迹,上頭懷疑荒夏包庇,才派杜池前來查看,杜池回去之後說荒夏已死,上頭不确信,又讓我來的。”
白桦臉上恍然大悟,心裡半個字都不信。
隋甯職業微笑,拍拍白桦肩膀:“你這遊戲不錯,大家都很感興趣,好好辦,辦好了上頭有獎賞。”
說完往大廳外走。
她的馬尾随着走路姿勢左右擺動,輕盈又精靈,黑色的職業裝,矯健輕快的步伐,不由得讓白桦想起荒夏,他第一次見荒夏。
山還是這座山,彼時還沒有這座宮殿一般的建築。
白桦暈倒在一棵白桦樹下,奄奄一息。
荒夏進山選木材,将他背回來,一藥一飲一食救活了他。
那時的荒夏儒雅矜貴又神秘,白桦能想象出隋甯這樣五個人跟在荒夏身後一步一步登頂上城法典司的畫面,配得上史冊彰彰。
這些記憶頗為久遠了。
水青捅捅白桦:“她說的話你信嗎?”
白桦回神:“不知道,我沒有在上城待過,聽不懂這些大人物的弦外之音,也不敢揣摩。”
水青也說:“我也聽不懂,但總覺得什麼地方很奇怪。欸,我說你不好奇那個陳集嗎?從這一案開始他就一直跟在荀古身邊,你說他有沒有可能說服荀古跟他走?”
白桦駐足,此刻距離長桌不過幾步之遠。
他的話所有人都聽得見:“他有沒有可能被陳集帶走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個遊戲再這麼下去,隻有全軍覆沒一個結局,所以我隻能賭,賭荀古不會被他說服跟他走,賭上城那些人有職業道德,賭荀古别有所圖,賭邪不壓正,賭正義總會到。”
這一番話聽的這些人發懵,怎麼好像白桦是個正派人物,那是誰将這些人诓騙來的?遊戲自己嗎?
“可真會裝。”
“就是。”
白桦早已沒了開場時的模樣,聽了這話像沒聽到,随便拉開一把椅子坐下,靜靜地看着長桌。
*
案中,荀古忽睜開眼,問:“陳集,你聽說過神風将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