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自然在祭壇舉行。
烏泱泱一大群人湧入祭壇,但是卻不顯得擁擠。洞穴比看上去的大多了,也空曠多了。
台上,站着一個人。那是一名女性,她身着純白長袍,赤腳站在台上,眼睛空洞無神,望向遠方。
她的長發散落,被首領收攏在掌心。
“刺啦——”
小刀劃過她的頭發。刀接觸到了女人一小塊皮膚,劃開皮膚,刀尖凝聚了一顆血珠。
“贊美蛇神!”
首領舉起手中的長發,眼神狂熱,耳垂上兩顆獸牙晃蕩,血溢出,滴落,染紅已經泛黃的獸牙。
衆人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因為太過興奮的動作,他們的獸牙也逐漸被染紅。歡呼、嚎叫,他們肆意釋放着内心的感受。
宛若垂死的野獸,發出最後一聲悲鳴。
這一刻,是血與死亡的狂歡。
侯豪雨和蒂娜時刻關注着現場的情況。
一瞬不瞬地看着,侯豪雨生怕錯過營救的最佳時機。
而就在全神貫注之際,一隻手突然攀上了他的肩膀。
同時一道聲音響起:“你們去哪裡了?我們都找不到你們。”
侯豪雨吓得一個哆嗦,後頸汗毛倒立,回頭看去,是李子軒與何小雨。
李子軒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憔悴。
何小雨則直勾勾盯着侯豪雨:“台上的是葉青姐吧?她怎麼會在那裡?”
黑發男人抿嘴,正想回答。
“噓——”蒂娜示意降低聲音。
“不過你們來了正好,”侯豪雨想到什麼,眼睛頓時一亮,簡直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蘸了紅色液體,在兩人額頭上點了一點。
“嗯?”李子軒皺眉,清晰感受到液體從額頭滑落,堪堪停在鼻尖,濃烈的鐵鏽味鑽入鼻腔。
但随後腦中卻一片清明,那滋味就像鼻塞時聞蒸汽,通暢。
“這是什……麼?”何小雨本在疑惑,後面卻像是卡殼的一樣,愣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就好像之前看世界都是隔着一層油乎乎的保鮮膜,現在有人在那保鮮膜上燙出一個洞,眼前的場景都變得清晰起來。
侯豪雨見他們反應,心下了然:“果然被控制了,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神清氣爽?”
他果然沒有猜錯。
蒂娜眯了眯眼,眼見時機成熟:“該行動了。”
“你們在這裡待着,不要亂動,”侯豪雨跟随蒂娜準備上台,後又不放心地回頭囑咐幾句。
蒂娜掏出障眼法道具,随手一扔。
白色的煙霧彌漫,瞬間将葉青吞噬殆盡,在場的人也像是進入了什麼特異空間,眼前白茫茫一片。
侯豪雨小心翼翼靠近葉青。
“唰。”
臉上多了一道血痕。
葉青身上果然帶着武器,不過剛好,反正也是要放血的。侯豪雨抹一把臉,看着鮮紅的掌心,暗暗下定決心。
他先是一個假動作引得葉青的攻擊偏離了方向,随後窩着身子急速靠近葉青。
“啪!”
侯豪雨一巴掌拍在了葉青的腦門上,她的頭上頓時多了一個血手印。
葉青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下一秒蒂娜也瞅準時機,一掌打暈了葉青。
成功救回葉青之後,一群人悄悄地離開人群。
白霧也漸漸散開。
在場的布洛洛任皆是心頭一緊,喉嚨發澀,迅速低下頭。
而他們前腳剛走,伊斯梅爾就感覺到葉青脫離了掌控。
巨大的蛇人自霧中顯出身形,怒氣節節攀升。
“怎麼會!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控制了最有可能擁有淨化道具的玩家,其他玩家身上怎麼會有淨化道具!”
“肯定是有人幫了他們!要是讓我知道他是誰……”
“去找!去把我的祭品找回來!”
布洛洛人不敢懈怠,作鳥獸散,幾乎全員出動去捉那幾位外來者。
伊斯梅爾直奔諾亞的住處,他記得那人與侯豪雨關系不錯。
他需要知道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是不是你幫了他們?”
伊斯梅爾吐着蛇信子,尾巴一卷,掀翻桌子。
諾亞連忙擺正桌子,冷冷地看伊斯梅爾一眼,後又聳聳肩:“我為什麼要幫他們?就我這個性格,他們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我沒理由幫他們不是嗎?”
伊斯梅爾也不知信沒信,厲聲威脅:“最好不是你!”
諾亞卻徹底黑了臉。
……
另一邊,玩家們争分奪秒地完成任務。
他們面臨非常嚴峻的問題,身為主持人的葉青陷入了昏迷之中。
上次錄制雖然是“艾爾”主導,其中細節不知可不可信,但他們最終還是聽到了伊諾的提示音。
所以這次他們打算先模拟上次的拍攝。
而就在這時,李子軒坦白:“我是【主持人】,可以替代葉青。”
在此刻,他到底為什麼隐瞞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可以繼續做任務了。
蒂娜對李子軒的态度冷淡了點,但好歹沒說什麼。
衆玩家齊心協力配合。
伊諾的提示音鼓勵着他們,直到:“任務進度:99%”
“怎麼回事?為什麼進度會卡在這裡?”
蒂娜接近崩潰,她從早上開始就一直開着攝像機,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拍到【神】,觸發了死亡條件。
如果副本今晚還不能結束的話,她可能就要葬送在這裡。
“蒂娜,冷靜一下,”侯豪雨箍住蒂娜的肩膀。
栗發女人此刻的精神緊繃到了極緻:“你當然可以冷靜!畢竟從一開始!【路演】的死局就不存在不是嗎?就連【原住民】也有死局!”
侯豪雨的目光坦蕩,帶着隐隐的擔憂,他低聲道:“冷靜!”
蒂娜愣住,臉上浮現惱怒,但又很快消散,她的理智回來了。她拂開侯豪雨的手,一言不發地默默走到一旁閉目養神。
侯豪雨微微抿嘴,憂慮在他的心尖纏繞。
但很快,他又振作起來,就像負面情緒無法在他身上停留一般。
他看向何小雨:“小雨,你還記得你之前說的嗎?”
腼腆的女生此刻也露出了她堅韌的一面:“記得,你要我寫什麼。”
侯豪雨沒有多加思考:“就寫,其實侯豪雨才是導演。”
何小雨照做,但臉上的困惑并沒有消失,她隻是按照侯豪雨說的去做了,就算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就在這時,侯豪雨耳邊響起兩道一前一後的提示音。
“【導演】身份已被剝奪。”
“【導演】身份已獲取。”
侯豪雨将結果告知衆人。
李子軒細細思索;何小雨有些走神,應該是在看劇本;蒂娜半垂着眼,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打破沉寂的是一道短促的驚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