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所有生命體都被聚集到了一個類似餐廳的地方。
滾燙先生本想抱起侯豪雨。
但侯豪雨一想他那奇怪的體溫,于是趕緊搖頭拒絕。
滾燙先生怔了怔,雖然沒有強求,但看起來有些失落。很顯然,這位管理者因為沒有受到生命體們的愛戴而感到傷心。
明明右區的生命體都很依賴安娜女士,為什麼他區域的生命體一個個都那麼獨立呢?
餐廳裡擺着長長的桌子,每個生命體都根據自己的号碼坐好。
年齡比較小的隻能被迫接受滾燙先生的幫助,被燙得哇哇大哭。
滾燙先生頓時就慌神,手忙腳亂安置完所有生命體後,站到一邊。
他拍拍手。
從天花闆上降下好幾隻機械臂,這些機械臂十分圓潤,包裹着一層柔軟的布料,像是玩具一樣。
它們或端着食物,或拿着奶瓶。
這裡的食物隻有兩種,蔬菜粥和大肉排。
連奶瓶裡也是攪碎的蔬菜粥。
侯豪雨環視一圈,左區的生命體并不多,所以他很輕易地發現了諾亞。
隻見諾亞正享受地吃着晚餐,其他生命體也沒有表現出異常。
那食物應該沒問題吧?
于是他試探性地嘬了幾口。
蔬菜粥沒什麼味道,隻有各種蔬菜的原始本味,不鹹不淡,很适合腸胃脆弱的小生命體。
侯豪雨吃完晚飯後又被送回了小隔間。
雖然沒有被限制活動,但左邊區域極大,單憑爬不一定能在被發現前爬出去。
根據侯豪雨的觀察,這裡應該是有類似宵禁的東西存在。
倏地,一陣強烈的睡意襲來,小小的生命體撐不住自己的身子,緩緩向前倒了下去。
眼睛宛若被人用膠水黏上,是怎麼也睜不開了。
逐漸失去意識……
……
翌日。
純白的空間内。
看起來隻有七八歲大的小男孩躺在地闆之上,黑色的短發看起來十分的柔軟,他有着濃密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嘟着嘴,時不時吧唧兩聲。
純白的天花闆裂開機關,從中探出巨大的銀色花灑。
嘩啦啦——
熱水傾盆而下。
侯豪雨瞬間清醒。
他的皮膚泛起淡淡的粉色,趕緊往牆邊躲,卻發現這熱水十分執着地追着他。
活生生被燙了三分鐘之後,才漸漸消停。
牆壁開啟一個口子,裡面有一套新衣服和毛巾。
黑發男孩惡狠狠地盯着那嶄新的衣服,隻覺得頭疼欲裂,眼白布滿血絲,透着隐隐的煞氣。
侯豪雨穿戴整齊之後才發現自己長大了不少。
他忍不住皺眉,這明明才過去一天……
很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
左右兩邊區域都不限制人身自由。
侯豪雨在被強制吃完早餐後,就去往右邊的區域。
他也在此刻終于确認了,确實隻過了一天。
蹲下,侯豪雨摸地上藍色的顔料痕迹,還有點濕。
而就在這時,他與天上的蜻蜓女孩對上視線,她好像很關注自己?
不過大概和顔料有關。
他透過蜻蜓女孩看向天花闆。這裡早上不會也像左邊一樣強行降雨,給小生命體們洗澡吧?
仔細想想并不現實,因為這裡的生命體沒有住在小隔間裡,所以強行洗澡難度大大提升。
“喂——”侯豪雨朝着蜻蜓女孩揮手。
蜻蜓女孩眼眶中的翅膀顫抖,然後飛走了。
黑發男孩轉了一圈,他成功在泳池旁找到伊斯梅爾。
那是方方正正的兩個深藍色池子,從上往下看甚至看不到底。
一邊的池子旁有細小的白色顆粒,應該是鹽,所以那邊是鹹水池。
另一邊相對的應該是淡水池。
淡水池旁。
小蛇人垂着金色的眸子,眼神裡透着一股不悅,他将自己的尾巴浸泡進去,玄色菱紋尾巴在水中晃悠,鮮紅色逐漸暈染開來。
泳池是活水,很快那血液就被稀釋殆盡。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血液混雜的氣味。
而原本在池中翻着肚皮吐泡泡的小生命體們,此刻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躲在岸上的一個角落。
他們害怕地看向伊斯梅爾。
“伊斯梅爾,你受傷了?”侯豪雨蹲下,看向蛇人的尾巴。
小蛇人驟然回神,縮了縮尾巴:“你來了。”
伊斯梅爾瞬間闆起臉:“我打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