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喜歡伊斯梅爾?
應該是的吧,他确實很喜歡伊斯梅爾,畢竟伊斯梅爾很願意和他說話,還會幫他,他早就把伊斯梅爾當作唯一的朋友了。
不過這和黏着對方有什麼關系嗎?難道好朋友都要這樣黏着對方的嗎?
侯豪雨不明白,滿腔疑問無處宣洩。這滋味并不好受,但也沒辦法。
窗外的環境比他預計的還要惡劣,很快,臉上就多了一層黃土,這下他不得不閉上眼睛。
侯豪雨皺着五官,忽然感到臉上有一股輕柔的力道,他有些愣住,随即反應過來,伊斯梅爾在幫他清理眼睛上的土?
那是一隻蒼白的手,手指甲略長,輕輕掃過眼睫毛區域,将每粒沙子都挑開。
最後伊斯梅爾對着侯豪雨的眼睛吹了一口氣,将剩餘的沙子吹開。
做完這一切後,他輕拍黑發青年的頭頂,示意已經清理好了。
沒一會,侯豪雨才得以重見光明,這次他學聰明了,用一隻手擋住眼睛,隻留出些微空隙,另一隻手拽了拽伊斯梅爾的衣袖,示意他移動。
兩人手牽手往前摸索,這一摸索就發現,這裡的環境是真的惡劣,一腳踩進坑裡。
侯豪雨順着流沙的反方向使勁,越用力越拔不出來。
伊斯梅爾則平衡得很好,此時他的尾巴直愣愣地橫在地上,就像一根巨大的冰棍,不過這也是最适合流沙的身形。
蛇人捏了捏侯豪雨的手,示意他冷靜,然後緩慢移動尾巴,直到尾巴靠近侯豪雨身側,才示意侯豪雨抓住尾巴。
侯豪雨抓住尾巴,有些慌亂地撲騰了一下腳,想擺脫那種束縛感,誰知道卻陷得更深了一點。
眼看半截身子入土,伊斯梅爾輕歎一口氣,上前抱住侯豪雨,讓他頭朝上,躺平在流沙地裡。
黑發青年感覺到失重,明顯不适應,身子僵住,再加上氧氣的流失,他的感覺其實很糟糕。一番掙紮過後,他還是選擇信任伊斯梅爾,逐漸躺在沙子上。
伊斯梅爾拉着對方緩緩脫離流沙。
“咚。”
他回頭看去,明明是一大片荒蕪,他為什麼感覺好像碰到了牆壁?
侯豪雨也聽到了這道聲音,情緒高昂:牆?所以這裡隻是一個模拟室吧?
所以外面的情況不一定會那麼糟糕?
但如果侯豪雨睜開眼睛,仔細觀察牆外的風景的話,他就不會那麼想了。
主要是,外面的場景太真實了。真實到伊斯梅爾都有些恍惚。
平原上的石塊、黃土,很單調的組合,但卻有種出乎意料的真實感,尤其是每個石塊的紋路,上面有風刮過所留下的痕迹。
從地面到天空之間隔着土黃色的霧,形成一道從黃到灰的漸變色。
灰撲撲的天空之中,無雲,隻有一顆熾熱的太陽,太陽是白色的,它的光十分的刺眼,照在身上有種被炙烤的錯覺。
因為缺少氧氣的緣故,臭氧層估計早就被破壞殆盡了,所以才造就了那麼極端的環境。
而經過這一番折騰,侯豪雨胸腔裡的氧氣已經到達極限,那感覺就像是有顆巨石壓在胸腔上,使得心髒無法在沒有足夠的空間跳動,隻能憋屈成一團。
伊斯梅爾注意到這點,吐了吐信子。他的信子扁長,形狀大小都像普通舌頭,隻有舌尖劈叉,不難看,甚至有種莫名的色氣。
他的手覆上侯豪雨的臉,金色蛇眸之中的瞳孔豎起,調動胸腔裡的氣囊,随時準備運輸新鮮空氣。
黑發青年不明所以擡頭,純黑的環境使得他沒什麼安全感,缺氧使得他小腿打顫。
不過伊斯梅爾的氣息很近,莫名感到安心。
鼻尖碰觸,呼吸交纏在一起。
“叮。”
宛如微波爐加熱結束的聲音響起。
一扇門打開了。
兩人皆是一頓,過了幾秒,伊斯梅爾協助侯豪雨往門的方向走去,直到出了模拟室才停下。身後模拟室的門自動關上。
一出來,侯豪雨捂着心髒,開始大口呼吸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最終的結論是,那些數字确實是秒,而兩人都撐到了九十秒,拿了最高分。
這場考試簡單得不可思議。
侯豪雨逐漸回過神來,開口即王炸:
“我确實喜歡你。”
“你很溫柔,放血後會給我消毒水,而且很可靠,讓我覺得有你在什麼的話,所有困難都不是問題。”
“可能因為你是邪神?所以小小副本對你來說不算什麼,而且你還救過我好幾次。”
“在副本裡分我吃的,還曾經想放過我……”
“我感覺如果錯過你了,我會後悔一輩子。”
也、也沒必要那麼誇吧?
伊斯梅爾的尾巴猛地一僵,震撼之餘隻剩震驚,整條蛇都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