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保齡球機器人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腐蝕了的鐵盒子,鐵盒子外表歪歪扭扭,外面裹了一層厚厚的鐵鏽,碰到就得打破傷風的程度。
侯豪雨貼牆圍着鐵盒子繞了一圈,不小心碰到某個生命體的骨頭,正想蹲下研究,又是“唰!”的一聲,房間正中央的物品又更換了。
這次是紅色的球,散發着濃濃的油漆味,像是剛剛浸泡過油漆桶一樣。
黑發男人的頭發略潮濕,貼在頭皮上,像個形狀怪異的安全帽,他的面上依舊興緻缺缺,沒有靠近的意思。
不過在繞着房間走一圈之後,侯豪雨的心裡多了一個猜想。
上一關,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出口,那麼這次是不是也是這樣?
他再次将視線投向了正中央。
下一秒,又出現了其他的物品,隻是這次,侯豪雨無法再淡定了,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是一株植物!綠油油的植物,散發着植物特有的清香,嫩葉微微舒展着,看着既無害又充滿生命力。
隻是它的根,并非插在泥土裡,而是一隻血肉模糊、浸泡過藥水的胳膊上,那是一個男性人類的胳膊,二頭肌的部位長出了郁郁蔥蔥的植物。
植物葉子看起來像是香菜,但是根莖卻更粗一些,難道是芹菜?
侯豪雨忍不住靠近,他伸手觸摸植物。
突然,“吧嗒”,一滴黏稠的水滴滑落,打濕葉片,也濡濕了侯豪雨的手指尖。
他一愣,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額頭。沒有流汗?這水……從哪裡來的?
他擡頭往上看去,卻隻看到嚴絲合縫的鐵皮,沒有一點漏水的迹象。
“嘶嘶——”伊斯梅爾稍微勒緊了一些,提醒侯豪雨房間的變化。
原本是植物的地方,此刻卻變成了樓梯,卷曲向下,如同螺絲般的樓梯。
侯豪雨微微回神,嘴角緊繃,對着伊斯梅爾喃喃:“還真和之前一樣,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出口,這也太……簡單了?”
“哒哒哒……”
他順着樓梯往下走,最終站在了一塊圓形鐵闆之上,仿佛站在薯片桶的底部,雖然不至于窒息,但空間着實不大。
死路?
黑發青年蹲下,沿着鐵闆摸索,倒也不像是焊住的樣子。
忽地,底部傳來細微的喧鬧聲,這下侯豪雨确定了,下面就應該是出口。
他往上一跳,猛地一踹,将下方的鐵闆踹開。
刹那,他從天花闆上掉落,掉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脊椎狠狠撞在地面之上,侯豪雨懵了一瞬,很快他就回神了。
這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房間,地面觸感與泡泡房的類似,四個牆上分别有着四扇大門,每扇上面有個指示牌,閃着紅燈或綠燈。
“終于到了。”
自人群中走出一名褐色皮膚的男人,身上帶血,與那雙翠綠的眸子交相輝映,而他走過的地方行人紛紛避讓。
“走吧。”諾亞伸出手,正對着纏繞在侯豪雨手腕上的伊斯梅爾。
伊小蛇轉過頭,小燈泡一樣的眸子定定看了會侯豪雨,最後還是松開了纏繞的動作。
忽地,他感到有什麼東西揪住了他的尾巴。
一回頭,果然是侯豪雨。
“我知道你要走,我也不會阻攔你……”黑發青年垂着頭,聲音像是從喉嚨的縫隙之中擠壓出來的。
伊斯梅爾扯了扯自己的尾巴,發出反抗的聲音:“嘶嘶——”你倒不像是要放手的意思。
“但是有一件事,我從幾個小時前就想試試了。”侯豪雨的聲音十分低落,一雙黑白分明眸子低垂着。
“你能答應我嗎?”聲音宛如破碎的鏡子,能挑起人們心中最深的憐惜。
就連諾亞也覺得侯豪雨有點可憐了,當然,這也是他喜聞樂見的。
可能是侯豪雨的聲音太過傷心,也可能是他的眸子太過炙熱,伊斯梅爾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然後下一秒,伊小蛇就因為自己的草率而付出了代價。
當人類覺得一個事物太過可愛時,他的大腦為了平衡這份喜愛和激動,往往會發出相反的指令,比如摧毀、憤怒……
侯豪雨則因為小蛇太可愛,而選擇了一口将蛇腦袋含入口中。早就想嘗嘗看那蛇腦袋是不是看起來的那麼Q彈軟糯。
總體來說,口感很奇妙,仿佛嗦着一根烏冬面,還是涼面。
黑發青年的舌頭一卷,整隻小蛇就被他卷入口中,同時,巨大的滿足感自味蕾爆發,多巴胺快速分泌。
他有種……想要吞咽的欲望。
體内好像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叫嚣着想要更多,想要把頭咬碎,肉咀嚼成糜。
但是——不行,伊斯梅爾很重要,就算再餓也不行。
用牙齒抵着小蛇的腦袋,輕輕咬了幾下,甚至能想象到如果真的咬下去,那爆漿的口感。
但最後侯豪雨隻是用舌頭卷過小蛇,将它盤在舌尖。
其變态程度直逼大口吸貓腦袋的一些人類。
諾亞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要不是看侯豪雨沒有吞咽的動作,他可能就要掰開眼前這位人類的嘴巴,解救即将被吞噬的邪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