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侯豪雨就被護士們團團圍住,該消毒的消毒,該隔離的隔離。
七号少女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默默從遠處看了眼那具屍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凄慘。
臉被刮得一團模糊,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也無法辨認他到底是不是四号,雖然他們并沒有見過四号的模樣。
裹成木乃伊的侯豪雨和抱着長劍的少女站在走廊上,默默看着一群護士把屍體運送出去。
“啪嗒。”
病床之上好像有什麼掉落了。
那是,一條尾巴?
一陣勁風掠過,頃刻之間,原地就隻留下了行動不便的侯豪雨,他懵逼地看着少女追趕病床,咬咬牙,扯開身上的繃帶,也追了上去。
……
停屍房内,總有股陰森森的氣味,那是一種發黴和腐爛的味道。
說實話,這種氣味很讓人反感,人類隻要見過同伴的屍體就會激活大腦的恐懼部位,而一下子見到那麼多屍體,隻會讓一個正常人陷入混亂之中。
可少女不是正常人,她在混入停屍房之後,就開始探索起來,好似面對的不是數百具屍體,而是可愛又鮮活的小動物。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确實是在找“小動物”。
昏暗的空間内,燈光一閃一閃,燈光之下能清晰地看到細小的顆粒飛揚,可見空氣之渾濁。
空氣濃重到似乎引發了丁達爾效應,光線被空氣裹挾,便有了形狀。
這一幕如果不是在停屍房内的話,還是有點唯美的。
但是在停屍房内,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怪異了不少,燈光打在白布之上暈染成光邊,每具屍體的輪廓都變得模糊。
好似——靈魂被天堂投射下的光芒所指引,慢慢脫離□□的拘束。
七号少女着迷地看着閃爍的燈光,一步步走上前。
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她的手已經放在了一具屍體之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屍體好像更亮了。
有種莫名地熟悉感——
不知道從哪來的風吹過,屍體身上的白布也被掀開。
少女讷讷地看向屍體的臉:五官精緻的臉,貓瞳,翹鼻以及厚唇,皮膚的質感也很熟悉。
她越湊越近……
“啪嗒!”
有什麼東西黏在了她的臉上,七号少女猛地回神,一把抓住臉上的東西,卻越碰越粘稠,整個人都似乎要被吸進去了。
她撐住病床的邊緣,試圖遠離那具奇怪的屍體。
但随着時間的流逝,她隻感覺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少,掙紮的幅度也在變得細微。
原來是因為那個黏膩的東西此時已經鑽入了她的鼻腔,試圖堵塞她的呼吸道。
誰來……救救她!她不能死!
“轟隆——”
停屍房的門被猛地踹開,迎着光,一道身影出現,高大的身影,莫名地讓人有安全感。
就像——無所不能的神一樣。
消毒水味湧了進來,那個“東西”似是被蟄了一下,猛地縮回了觸角,少女這才得以喘息。
“喂,你沒事吧?”
侯豪雨乍一看沒發現任何異常,隻見少女難受地喘息着,于是快步上前。
七号少女咳了兩聲,随後滑落在地,她把手搭了上去,順着對方的力道起身。此時此刻,她身上的溫度低得可怕。
伊諾的通報聲默默響起:“信徒+1、2?”
此時,侯豪雨背後的門瞬間關上,面前的屍體們也開始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響。
“啪嗒、啪嗒、啪嗒……”
兩人瞬間進入備戰狀态,這種東西雖然很會蠱惑人,但整體戰鬥力一般,隻要小心點不被黏住,那麼解決它們還算簡單。
每隻小怪物一炸開,就有股濃郁的海腥味傳來。
這種東西有點像蝸牛的兩隻觸角,是兩根軟乎乎的天線,從屍體的鼻腔之中探出,天線的中心有着兩隻惡心的魚眼睛,魚眼的外側裹着奇怪的黏液。
解決完怪物,綠色的黏液撒了一地。
沒一會,一批“怪物”就被他們解決完了。
侯豪雨扯了扯停屍房的門,發現打不開。
他有些氣喘籲籲地靠在一旁的牆上,此時七号少女也上前試着開門。
靜靜看着七号,侯豪雨忽然想起了什麼:“昨天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懷疑昨晚給他投票的人就是七号,主要少女太反常了,剛開始想投他的是少女,後面改變主意的又是她。他想确認一下對方到底是敵是友。
“我隻是覺得有點累了,”七号少女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她閉了閉眼。
侯豪雨沉默片刻,隻覺得七号真讓人捉摸不透。
少女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解釋不算好,她指着自己,正式介紹道:“我叫異星,這是我妹妹,異年。”
她渾身的氣質一變。
異年搓了搓眼睛,仿佛還有些驚魂未定,她兇巴巴看向侯豪雨,又似乎意識到什麼,幹巴巴道:“謝謝你啊,真的……謝謝你。”
……
伊甸園。
伊斯梅爾翻看着手中的名單,忽然被一個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異星年,污染度高達56%的玩家,她的污染很特别,是姐妹逐漸融為一體,目前為止,兩個人類已經隻能算作一個個體,她們的靈魂同時栖息在一個身體裡面。”
“失蹤時間,三年前——”
安億也看了一眼名單,補充:“是最初進入死亡醫院的玩家之一,他們那批玩家好像都已經出來了,隻有她還留在裡面。”
“啊,他的運氣好像真的很差,”伊斯梅爾有些後知後覺地說道。
侯豪雨這個人,除了經常會被奇怪的非人纏上以外,遇到怪人的幾率也高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