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馬爾福，我爸叫盧修斯·馬爾福，是霍格沃茨的校董，我全家都是巫師。”
德拉科說完，十分趾高氣昂地擡頭掃視了一圈斯萊特林今年入學的新生們一眼，他身旁的高爾和克拉布立刻有樣學樣地放下手中的雞腿，跟着馬爾福一起傲視全蛇。
俺叫馬拽哥，俺爹叫馬修斯，俺們全家都是馬家莊滴，在霍家屯可是有頭有臉滴大人物！
……
沒人接話，弄得德拉科有點尴尬。因為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伊莎貝拉身上，他們對這個籠罩着“大難不死”光環還冠以學院姓氏的女孩子充滿了好奇，每個人都想從她身上挖出點什麼信息。
“你為什麼姓斯萊特林？”潘西·帕金森第一個問出口，“你難不成是斯萊特林的後裔？”
伊莎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是鄧布利多校長給我随口取的。”
斯萊特林長桌旁一陣嘩然，德拉科因為大家對他的忽略有點不高興，但他還是迅速加入了話題：“我知道！你當年就是被鄧布利多從廢墟裡抱出來的，對不對？魔法部的人都說他們連你的一根兒胎毛都沒見着，隻有少數幾個傲羅看到了鄧布利多把你帶走。”
伊莎點點頭，鄧布利多教過她這件事的官方說法：“是的，為了保護我不被食死徒報複，他把我送去一個他的老朋友那裡了。說不定我的姓氏就是他在路上随口想出來的……比如第一個趕到的傲羅就是個斯萊特林，或者他在路上看到一條蛇？”
高爾突然悶悶地說了一句：“那你也可以叫‘斯内克’（snake）。”
……
所有人都尬住了。
你好，你可以叫我斯斯斯斯斯斯斯内克。
大家非常有默契地假裝都沒聽見，伊莎也立刻轉移話題，轉向長桌中間的女級長：“對了，我聽說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院長，對嗎？”
“對，我們的院長是斯内普教授，他教我們魔藥課。”級長傑瑪·法利反應了過來，她很樂意給大名鼎鼎的伊莎貝拉說些人盡皆知的事情，“雖然他總闆着一張臉，但他很樂意給本學院的學生行方便，你不用害怕他——當然，隻要你不是他最讨厭的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笨蛋就行。”
伊莎好奇地看向斯内普的方向：“我以為他會一視同仁地偏愛所有本院學生呢。”
傑瑪短暫地笑了一下：“‘偏愛’，别的學院确實喜歡這麼說。但我們管這個叫‘保護’。至于那些笨蛋，他們隻是自然進化當中理應被淘汰的渣滓而已，正常人類沒有必要将這些沉渣撈起來——就算這些渣滓原本是在自己的坩埚裡。”
新生裡有個人小聲問：“但是我在火車上聽說，斯内普教授他好像有些個人上的問題……？”
大家都轉頭去看他：“什麼個人問題？”
說這話的是布雷斯·紮比尼，他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有些緊張地舔舔嘴唇：“就是，類似于斯内普教授其實是一種蝙蝠妖怪，所以他喜歡穿寬松的黑色袍子。在晚上他就會變成一隻巨型蝙蝠，倒吊着睡在辦公室裡……”
伊莎：？
二年級以上的學生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讓人不安的不是紮比尼說的那些話，而是那幫高年級的竟然沒有反駁！
他們竟然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其實……我還聽說，斯内普教授他抓夜遊的人那麼準确就是因為他擁有蝙蝠的聲波定位。”一個看起來很結實的高年級男生也補充，“而且他的一些習性和蝙蝠也很像，比如喜歡黑暗的地方，行動悄無聲息，呃，還有在衛生方面……”
伊莎重複：“衛生方面？”
男生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他指了指頭發：“就是……他不太注意。”
蝙蝠為什麼要注意衛生？
斯内普不懂，斯内普隻是一隻喜歡在晚上出來給夜遊的格蘭芬多扣分的蝙蝠。
魁地奇隊長馬庫斯掃了一眼台上，确保斯内普現在好好坐在座位上，這才回頭低聲問：“你們聽說過‘斯内普第一定律’嗎？”
大家都搖頭，但有幾個高年級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你們記好了。”馬庫斯清清嗓子，“斯内普第一定律：在背後說斯内普教授壞話時，他有80%的幾率會悄悄出現在你身後。”
長桌旁不少人露出了驚怖的表情！
“是的！”
“沒錯，我就在走廊上說他作業布置太多的時候被逮到過！”
“我懷疑院長他是個半幽靈，不然這不能解釋我上次在圖書館說他壞話的時候他是怎麼穿越半個城堡出現的！”
“千萬不要在魔藥課上偷偷讨論斯内普教授，他在地窖區域的出現概率是100%！”
伊莎聽得雙眼放光：“那我們現在做的事情算不算在背後說他壞話？”
長桌陡然安靜了一瞬，斯萊特林們悄悄地、動作一緻地、緩慢地扭頭去看教師席。
斯内普正冷冷地盯着他們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蛇們又一起緩緩地扭頭，他們看着長桌上的餐盤，突然覺得什麼都吃不下了。
……今天晚上他們不會被院長摸到宿舍裡殺掉吧？！
“剛才我們讨論的那些其實都是謠言。”級長傑瑪正色道，“都是别的學院因為嫉妒我們連得6年學院杯編造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抹黑斯萊特林。那句諺語是怎麼說的來着——”
伊莎随口接：“偉大引起嫉妒，嫉妒導緻怨毒，怨毒滋生謊言。”
說完之後伊莎自己突然愣住了，但是傑瑪和别的斯萊特林們瘋狂點頭：“對對對，說得真好，不愧是‘大難不死的伊莎貝拉’！沒錯，就是這樣，我們院長才不是蝙蝠精！”
“也不是半幽靈！”
“更不是霍格沃茨隐藏的四大護校法王之一青翼蝠王！”
斯萊特林們：？
大家轉頭去看說出這話的伊莎，她看起來對自己剛才說出了什麼毫無自覺：“怎麼，你們沒有聽說四大護校法王嗎？”
誰聽說過這個玩意兒啊？這真的不是你剛剛瞎編的嗎？！
伊莎一本正經道：“一千年前，為了抵禦外來的襲擊，四位創始人分别在學校裡留下了四位護校法王。每一位護校法王的任務都是守護學校和學生，偷偷處理掉對學校存在威脅的危險生物和黑魔法。在離開學校時，每個法王都要尋找自己的接班人，如此代代相傳。因為學校可能會被敵人滲透，所以四位法王平時不能暴露自己，隻有在學校遭遇危機的時候才能出現。”
德拉科呆滞地眨眨眼睛：“這四個都是什麼法王？他們當中有學生嗎？”
“這四位法王分别是紫衫龍王，白眉鷹王，金毛獅王，青翼蝠王。他們可能隐藏在學校的任何角落，是幽靈，是教師，是學生，甚至可能是一幅畫像……”
伊莎的聲音越來越輕，斯萊特林們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既然這是秘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潘西問。
伊莎聳了一下肩膀：“我在幹爹的藏書裡看到的。我幹爹是個和鄧布利多年紀差不多的隐士，他知道很多事情。”
同學們交換隐秘的眼神，其中不少人已經開始琢磨了：整個學校裡面最符合青翼蝠王描述的也隻有斯内普了，其餘的三個好像也有能對應上的，比如飛行課的霍琦女士就很像白眉鷹王……
伊莎美滋滋地端起南瓜汁喝了一口，完全沒在意自己剛才的随口胡扯很快會變成未來好多年全校瘋傳的傳聞。
“等一下。”德拉科突然顫抖地舉起手，“有、有個幽靈在偷聽！”
大家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銀白色半透明的血人巴羅半個腦袋懸在長桌上，和一隻烤雞并列，已經不知道偷偷聽他們讨論多久了。
“巴羅。”傑瑪看起來也有點怕他，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去交涉了，“可以請你不要把四大護校法王的事情說出去嗎？”
血人巴羅：？
他在霍格沃茨待了一千年，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什麼護校法王的事情？
但血人巴羅本來也就什麼都不太管，他出現在這裡隻是因為幽靈們在開學時要例行露臉，順便也能光明正大地看到海蓮娜。這種小孩子編造出來的奇怪傳言對他來說隻是漫長無聊的幽靈生活中的瑣碎事項，他随便點了一下頭，然後就一言不發地沉入地下消失了。
孩子們把血人巴羅的沉默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
“他沒有否認！”諾特抽了一口氣，“這麼說，護校法王的事是真的！”
“咳。”級長傑瑪咳嗽了一聲，嚴肅地說，“同學們，以後我們絕對不能對外洩露護校四大法王的事情，更不能把斯内普教授有可能是青翼蝠王說出去。這是為了學校，也是為了院長的安全！”
斯萊特林們往長桌旁都湊了湊，他們警惕地轉頭掃了一圈周圍，在确認了沒有别的學院的人偷聽的情況下，他們紛紛舉手發誓：“絕對不說！”
“好。”傑瑪闆着臉，舉起手中的杯子，“大家用杯子底敲一下桌面，一起說：我們決不會外傳。”
斯萊特林們低聲一起說：“我們決不會外傳。”
咚的一聲整齊悶響，教師席和其他學院的人紛紛被斯萊特林長桌吸引，但當他們看過去的時候，斯萊特林們已經仰頭一起喝下了南瓜汁，把秘密和南瓜汁一起咽到了肚子裡。
斯萊特林們現在擁有了一個集體的大秘密，涉及到霍格沃茨，還有他們院長的大秘密！
哼，誰也别想從他們這裡撬出院長的身份，院長在學校遭遇危機時會保護他們，平時就由他們來保護院長！
斯内普今天總覺得以往都很乖巧的斯萊特林長桌有點怪怪的。
他對自己不受學生喜歡這種事心知肚明，也知道就算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也沒幾個喜歡他，更多的隻是敬畏。
但今天那幫斯萊特林看向他的眼神真的很怪。
斯内普皺眉盯着斯萊特林長桌，又看到幾個學生偷偷摸摸地轉頭看他，在發現自己不善的臉色後又迅速轉頭，交頭接耳。
如果他沒認錯的話，那些學生的表情是……
崇、崇拜？
奇洛還在旁邊結巴着喋喋不休：“那位伊、伊莎貝拉小姐竟然姓、姓斯萊特林，我真是沒想、想啊就……想到。你、你在和她接觸的時候有……有沒……有沒有發現她身上的特、特、特異之處？”
斯内普冷冷轉頭瞪了他一眼：你這結巴就挺特異的！
“除了這個年紀的小孩都有的聒噪好動之外，沒有。”他說。
奇洛聳了聳肩，但斯内普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來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話。
随便吧。斯内普厭倦地喝了一口飲料，然後又瞪了一眼一個轉頭偷偷摸摸看自己的斯萊特林。
看什麼看！
吃飽喝足後，鄧布利多敲了一下他的金盤子，長桌上的食物都瞬間消失了。校長站了起來，在大家的眼皮即将粘上之前微笑着說出了伊莎曾經最恐懼從領導嘴裡說出來的：
“我最後再講兩句。”
伊莎聽見德拉科發出了一聲很微弱的小動物哀嚎。
金毛的小朋友已經困得不行，頭一點一點都要歪到克拉布身上去。伊莎想了想，拿出魔杖：“要不要我給你來一個清水如泉，讓你清醒一下？”
德拉科立馬坐直，冰藍色的眼睛瞪圓了：“你是惡魔嗎？”
伊莎露出和惡魔一般無二的笑容：“但你現在也清醒了呀。”
“首先歡迎各位同學回到霍格沃茨，也歡迎各位新同學。”鄧布利多展開雙臂，“我代表霍格沃茨的全體教師衷心地祝福各位能擁有充實愉快的新學年。”
“作為校長，我不得不給大家宣布幾樣新學期的規矩。”
“首先，當然是代為傳達費爾奇先生的意見，請各位遵守校規，不要夜遊，不要在走廊奔跑，也不要購買大量貓薄荷放在走廊角落——洛麗絲夫人是一隻對貓薄荷無感的貓咪，這麼做隻會吸引其他學生的寵物貓，造成沒有必要的擁堵和掉毛，以及為校園增添小流浪貓崽子。”
伊莎發誓她看到格蘭芬多長桌邊有人偷偷錘了雙胞胎的肩膀。
“海格也托我提醒大家，禁林不是什麼好地方，為了生命着想，請大家不要在禁林周邊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