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馬上舉手:“我我我,我知道!回憶藥水就需要椒薄荷!”
西弗勒斯恍惚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魔藥課堂一樣:“很好,還有呢?”
“還有……嗯……對了,可以在歡欣劑裡加一小點兒,抵消過度擰鼻子和連着唱歌的副作用。”
伊莎說完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蹭了一下鼻子,指了指他胳膊下面夾着的《高級魔藥制作》:“這是我從某位魔藥天才的課堂筆記裡看到的,而我碰巧有幸得到了他的輔導,嘿嘿。”
西弗勒斯瞥她一眼,繃着臉把椒薄荷塞到她的小挎包裡:“你的記性倒是好。”
伊莎搖頭晃腦,特别驕傲:“那是,名師出高徒嘛!”
西弗勒斯被她這通馬屁拍得心裡也舒服許多,他拍拍手,突然有一個壞得都不像是他能想出來的點子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伊莎繼續向着下一個關卡走去,西弗勒斯走在她身旁,裝作不經意地問:“那麼,你覺得是我教得好,還是你的那個院長教得好?”
伊莎差點原地摔一跤。
“怎、怎麼突然問這個!”她結結巴巴,“這沒有……沒有可比性!”
西弗勒斯淡淡地說:“是嗎,沒有可比性的意思是我遠遠比不上你的院長?”
反問之後西弗勒斯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伊莎絞盡腦汁在想該怎麼哄,而西弗勒斯狠狠地在袖子下面掐了自己一下:身體也就算了,怎麼他連心智都退回16歲了?!
自從用了這個16歲身體之後,西弗勒斯發現自己的情緒好像無限接近青春期,做出了很多三十幾歲的那個他根本都不會做的事,也說了一些三十幾歲的他也根本說不出來的話。
這樣很危險,非常危險!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兩個一樣好,一樣好……”
西弗勒斯抿着嘴不說話了,他決定非必要還是不要開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像個真正的16歲青春期男孩子一樣給自己丢人——要是以後哪天伊莎知道這個小王子就是她的院長腆着臉假扮的,那他這輩子最不願意想起的回憶就要又多出一段。
但是伊莎把他的沉默誤解成另一種意思,她語無倫次地趕緊哄:“你和院長都特别好,不過好的意義不一樣!院長對我來說是長輩,你是我的好朋友。有些事兒咱們解決不了,但是院長可以給我們兜着;有些事兒我肯定不會對長輩說,但是可以對好朋友說。你們不能用同一種尺度衡量,你當然也不會拿你的好朋友和斯拉格霍恩教授比較吧?”
西弗勒斯:那不廢話嗎,老鼻涕蟲怎麼比得上莉莉?
伊莎看西弗勒斯臉色稍緩,不由得松了口氣。她拍拍胸口,很快就又不怕死地撩撥道:“哎,你剛才不會是吃我們院長的醋了吧?”
西弗勒斯用比神鋒無影還快的速度否認:“不是。”
“那你問這個做什麼?”
“隻是好奇英國又從哪兒冒出一個魔藥很好的人罷了。”他冷着臉說。
伊莎有些心虛。
其實一開始她沒想過要向西弗勒斯隐瞞她口中的“院長”其實就是長大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事實。伊莎本來是計劃着找一個合适的機會,驕傲又鄭重地告訴這個16歲的,正處于苦悶青春期的自厭孤僻的少年:未來的你是一個勇敢強大的人,被她和無數人深深憧憬的偉大的巫師。之前她對西弗勒斯吹的那一通院長彩虹屁也正是鄭重介紹的鋪墊。
但是今天西弗勒斯威脅說要告訴校長她去禁林的事情讓伊莎猶豫了。
萬一真讓西弗勒斯知道長大後的他就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他肯定會找機會親眼去求證一番。而斯内普是個那麼敏銳的人,肯定能從蛛絲馬迹裡把西弗勒斯連帶着她一起順藤摸瓜抓出來……
這樣一來,伊莎帶着西弗勒斯的夥伴卡去禁林偷雞摸狗的事也會一起敗露,到時候她要面臨的是兩個斯内普的禁忌·雙重臭罵。
伊莎被想象中一大一小兩個斯内普将她夾在中間冷嘲熱諷的場景吓得一哆嗦。她趕緊搖搖頭,讪笑道:“帶英帝國人才輩出,多幾個‘魔藥天才’也很正常嘛,嘿嘿,嘿……”
西弗勒斯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最後一個關卡。
空地邊緣傳來了隐約的咆哮聲,類似犬吠。西弗勒斯聽出了什麼,他仔細辨認了半晌,猶疑道:“好像是狗叫,海格的牙牙在附近?”
伊莎清點了一遍自己的魔力還有剩餘的夥伴卡,搖了搖頭。
“是一位老熟人……不,老熟狗。”
從黑暗的樹影中,一頭三頭犬張大三隻獠牙森森的大嘴,口水橫流地向伊莎和西弗勒斯沖來——
是路威!
伊莎立刻向前跨了一步,展開手臂護在西弗勒斯身前:“向後退!”
西弗勒斯也幾乎同時做出了和她相同的反應,他揪住伊莎的衣領把她往後拖:“你才是,給我到後面去!”
兩個人很快就被沖突的舉動搞得幾乎扭打在一起。伊莎努力想要突破西弗勒斯的桎梏,就像是被人掐住後頸拎起來之後還亂蹬爪子的奶貓,一刻不停地往外丢着卡牌:“【飓風咒】!先把它吹遠了再說……【卡珊德拉】,電它!”
【卡珊德拉】是一張夥伴卡,也是遊戲裡的一個原創人物,一名金發碧眼的高傲斯萊特林美女。這位和德拉科·馬爾福微妙撞了人設的卡珊德拉有着非常強力的夥伴卡技能:她能對進入以自己為圓心一定距離内的敵人釋放氣象咒,簡單來說,就是她能用閃電劈所有試圖靠近她的人。
“你站在卡姐身後,輕易别跑出來。”伊莎趁西弗勒斯去看卡珊德拉的空當,靈活地從他手底下逃脫,“我去揍狗啦,一會兒見!”
西弗勒斯感到手中一空後,氣急敗壞:“你想被咬死嗎?伊莎貝拉,回來!”
伊莎又扔出一隻【嗅嗅】,給自己回複了一點魔力,然後開始不要錢一樣地給自己腳下堆放能夠持續回複魔力的“才華藥水”。
“速戰速決吧,我可不想讓王子太擔心。”
伊莎感受着自己體内迅速飛漲充盈的魔力,又下手對三頭犬施加了一個【冰凍咒】後,站在原地等待魔力值漲到她想要的那個數字。
4……5……6!
六點魔力!
然後很快就是……七點魔力!
伊莎擡起手,對準那隻動彈不得,但即将掙開冰凍狀态的三頭犬揮下魔杖。
【韋斯萊煙花】!
巨大的火焰猛獸從伊莎杖尖迸發而出,火光照亮了半個禁林,帶着洶洶之勢自上而下地向三頭犬如泰山壓頂般襲來。
三頭犬也被這頭一次見到的可怖景象吓得動彈不得,它的三個腦袋上的六隻耳朵都緊緊貼在腦後,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最後在大煙花張開嘴要将它吞下之時竟然吓昏了過去。
“尋犬啟示”……一星成功通關!
伊莎從龐大的三頭犬身後鑽了出來,空地上,卡珊德拉正在逐漸消失,而她周圍的地面上已經滿是被雷劈焦的痕迹。西弗勒斯一看到伊莎就馬上向她跑了過來,校袍挂在瘦削的少年身上顯得飄飄蕩蕩的,而他蒼白臉頰上的紅暈讓他看起來更加少年氣了:
“你——”
“我拿到新回響了,足足4個!”伊莎開心地攤開手,将掌心那幾張金屬片展示給他看,“你看,還有貝拉的回響呢。”
西弗勒斯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過去:“貝拉?哪個貝拉?”
“貝拉特裡克斯——哦,你上學的時候認識她嗎?她以前叫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
西弗勒斯嘴角抽了抽:“認識。她怎麼也能上這個金屬片?這個金屬片究竟是以什麼标準選人的?”
難不成這是食死徒圖鑒?!
“不知道,我也很疑惑,但是隻要好用就行。”伊莎把這次收集到的回響裝進包,滿足地拍了拍,“明年要是決鬥俱樂部重開了,我就用貝拉回響去揍人。”
西弗勒斯不由自主想象出了伊莎也學着貝拉特裡克斯披頭散發的樣子,嫌棄道:“你會被當做瘋子的。”
伊莎聳聳肩:“很多人也說阿不思是老瘋子,老瘋子養出小瘋子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西弗勒斯持保留意見。
通關之後他們也沒有什麼必要留在禁林了,西弗勒斯和伊莎沿着原路返回霍格沃茨城堡。此時還沒有到宵禁時分,城堡依舊通火通明。伊莎走着走着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聲,她揉揉小肚子,不太好意思地說:“我餓了。”
“這就是漠視正常學生作息的代價。”西弗勒斯譏諷了一句,“不要告訴我,你還指望這個點禮堂給你留着晚飯。”
“禮堂是不太可能有飯啦,不過我可以去廚房吃。”伊莎毫不氣餒,“你餓嗎?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吃一點兒?”
西弗勒斯感受了一下,他發現這個現在的這個身體似乎沒有什麼疲倦的感覺,當然也沒有饑餓感。他搖搖頭,拒絕道:“你自己吃就夠了。”
他們一路走過操場,越過打人柳,途徑黑湖,最終來到了城堡大門口。西弗勒斯不方便和伊莎一起進去,他也要在此地和伊莎分别了。
“過幾天我就要放暑假啦,回家之後我應該不能把你再叫出來了,會被我幹爹發現。”伊莎遺憾地說,“咱們下次再見就是下個學期了。”
西弗勒斯沒有半點不舍的情緒:“挺好的,這樣可以大幅度減少我的麻煩。”
“我會記得找找無名之書,争取盡快帶你去揍人,把欠你這次的債還上。”伊莎保證,“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和你拉鈎。”
西弗勒斯無奈:“你不要指望我會陪你做這種幼稚的行為。”
伊莎卻已經伸出了小拇指:“來嘛,拉鈎,總要有點儀式感!”
西弗勒斯一動不動,但伊莎強行拉起他的手,勾住他的小拇指,輕輕搖晃起來:“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少年的手比少女的手大上一圈,膚色同樣蒼白。他看着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勾着她柔軟的小指,嘴角不由自主地下撇,眼神卻柔和下來。
“行了吧?”西弗勒斯問,“你要是滿意了就放過我吧,趕緊回你的宿舍去。”
伊莎笑眯眯地松開手:“好了!那就這樣啦,謝謝你今天陪了我一下午。”
夥伴卡效果解除,西弗勒斯從雙腳開始變得透明。他站在原地,看着伊莎打開城堡大門準備鑽進去,但在溜進門縫之前,伊莎又改了主意。她從門縫裡探出腦袋,對西弗勒斯又揮揮爪子:“王子!”
“你又要幹什麼?”西弗勒斯無奈地問。
“我也是你的朋友哦。”伊莎擠擠眼睛,“下次你要是想揍人或者冒險都可以叫我,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拜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