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隻有寥寥幾個顧客,和差點要排隊的三把掃帚形成鮮明對比。伊莎好奇地左右張望着,她踩着地闆上坑窪不平的陳年污垢走到吧台前,先是抽出魔杖給高腳木凳用了一個“清理一新”,然後踮起腳尖坐了上去。
酒吧裡人影稀落,而且長得都奇形怪狀,大部分隐藏在陰影裡,面目可憎。
伊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在心裡的“原著中你不得不去的幾大景點”裡劃了一道杠。
豬頭酒吧,隻要在這裡談大事就必被偷聽,還有一條通往有求必應屋的密道,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地方。也正是這裡,西比爾·特裡勞妮說出了改變全魔法世界、改變伏地魔和伊莎命運的預言,當然恰恰就是那天晚上,鄧布利多兄弟倆把偷聽的斯内普扔了出去!
不知道阿不福思是怎麼把斯内普扔出去的,希望别是把她的親親院長大頭朝下地扔。
想到這兒,酒吧老闆從吧台後的一個小門走了出來。
阿不福思和阿不思倒并不是那麼相似,但他同樣又高又瘦,隻是因為頭發和胡子疏于打理而看不太清面容。他在看清獨自坐在吧台前的伊莎之後皺了皺眉頭,粗聲粗氣地問:“要什麼?”
伊莎充滿期待地問:“有什麼推薦的嗎?”
“隻給你提供無酒精飲料,小不點兒。”阿不福思語氣嚴厲,“水,或者黃油啤酒,隻有常溫的,自己選。”
伊莎有那麼一丁點失望:“啊……為什麼隻能賣無酒精飲料給我啊,因為我看起來很小嗎?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我的意思是說,我隻是發育比較晚,看起來個頭矮一點,其實我已經成年了呢?”
阿不福思惡狠狠地瞪着她:“因為我不是傻瓜,我可不想因為你醉醺醺地回學校而被你的監護人找麻煩。”
伊莎稍微動腦子想了一下她的監護人是誰,為了不讓鄧布利多家本來就很惡劣的兄弟關系雪上加霜,她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乖乖點瓶黃油啤酒得了。
“好吧,請來瓶常溫黃油啤酒。”伊莎嘟囔道。
阿不福思從櫃台底下抽出一瓶灰撲撲的黃油啤酒,“咚”地放到她面前的吧台上:“兩西可。”
伊莎從兜裡摸出兩枚硬币,在遞給阿不福思的時候,她忽然又問:“來這兒的學生多嗎?”
“總有那麼幾個。”阿不福思把開瓶器一起扔給她,“小崽子們的精力和好奇心總是需要釋放的,但我這兒可不是主題樂園,也沒什麼樂子可供你們消遣。”
伊莎起開酒瓶瓶蓋,又用袖子擦了擦瓶口,直接對着瓶口喝了起來。
常溫的黃油啤酒和三把掃帚的熱黃油啤酒風味不太一樣,伊莎很驚奇地發現她似乎更喜歡常溫的。喝了兩口之後,伊莎放下酒瓶,談興很濃地繼續問:“最近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嗎?”
“沒有。”阿不福思簡短有力地說。
“為什麼這裡叫豬頭酒吧?這裡賣豬頭肉嗎?”
“沒有這道菜,豬頭肉很腥。”
“蒜泥豬頭肉很好吃!非常下飯!你試過豬耳朵嗎?”
“沒有,我說沒有。”
“那你一定要試試大豬肘子!”
“那你找錯地方了,德國人愛吃那種玩意兒,我這兒沒有!”
在把黃油啤酒喝完之前,伊莎一直興緻勃勃地試圖和阿不福思進行對話,但很顯然阿不福思并不享受他們的聊天。直到店門再次被推開,一個渾身被裹在袍子裡根本看不清臉的人走了進來,當那個人坐到吧台另一邊後,伊莎感覺阿不福思像是逃脫魔爪了一樣松了口氣。
“要什麼?”他迫不及待地問新客人。
新客人嘶啞地說:“一杯烈火威士忌。”
伊莎眼巴巴地看着阿不福思給新客人倒上酒,琥珀色的酒液倒到九分滿之後,阿不福思抽出魔杖,在酒杯上點了一點。酒面上“騰”地就燃起了火焰。
“哇——!”伊莎眼睛亮閃閃地看着阿不福思的操作,“我也想要這個,給我也整一個!”
阿不福思根本沒理她,他把燃燒着的酒推向新客人,然後用指節敲敲桌面:“十西可。”
新客人掏出一枚加隆,阿不福思嘟囔着去數找零的零錢了。新客人端起酒杯,燃燒的火焰被碩大的兜帽籠罩,伊莎根本沒看清這人是怎麼喝的,但是當這人把杯子重新放到桌面上之後,伊莎看到酒下去了一半,火焰還在燃燒。
“你是怎麼喝的?!”伊莎大震驚,“你把火也喝下去了嗎——你能吞火?你不怕火?!”
新客人低聲笑了笑。這人轉向伊莎,深深的兜帽後露出半個蒼白尖銳的下巴:“當然不是,這需要運用技巧,小姐。”
“什麼技巧?”伊莎萬分好奇地問。
“一些離經叛道的小技巧。”新客人輕聲說,“大概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對這些東西也非常好奇。”
阿不福思悶聲不響地開始擦玻璃杯,伊莎用手支着腦袋,身體也扭了過去,正面看向新客人:“那你也是在和我一樣大的時候學會怎麼喝烈火威士忌的嗎?老闆會把酒賣給你嗎?”
新客人微微搖頭:“當然不會。那時候我并沒有機會去接觸這些,我的家教很嚴,我父親不允許我學習這些‘沒用’的東西。”
“這樣啊。”伊莎很理解,“雖然我幹爹不幹涉,但是我的院長也把我看得很嚴,不許我做這個不許我做那個,他還不許我吃做魔藥剩下的無花果。”
新客人:“……我覺得這倒并不是同一種情況。”
伊莎嘿嘿一笑:“是嗎?那當我沒說。”
“你院長是誰?”新客人問,“你是霍格沃茨的學生?”
伊莎立刻來了精神,開始大聲吹噓:“我院長,我院長大名鼎鼎,他是世界上最好的院長!聰明沉穩有擔當,有理想有抱負有事業心,寬肩窄腰大長腿,聲音磁性能撩人,魅力無限——”
阿不福思在吧台後發出了一種類似于喉嚨裡卡痰的聲音,伊莎和新客人看過去之後,他咳嗽一聲,若無其事地繼續擦玻璃杯。
新客人沉默了幾秒,懷疑道:“霍格沃茨有這樣的院長嗎?我記得四個學院的院長是麥格,斯普勞特,弗立維和斯拉格霍恩,莫非這幾年換新人了?”
伊莎豎起眉毛:“你竟然不知道我院長?天啊,你竟然不知道我院長,我一定要給你好好介紹一下院長!”
新客人:“呃,那你介紹一下?”
伊莎一拳砸在吧台桌面上,深吸一口氣,張口就是:
“我院長年輕有為,是青年教師骨幹,連續八年榮獲‘霍格沃茨優秀班主任’獎,帶領我們連續八年奪得學院杯,還鼓勵我們積極參與體育活動,在他的親切關懷下我們學院多次獲得魁地奇杯,深受學院同學們的愛戴!院長除了教學管理能力拔尖,科研成果也同樣出衆,作為青年教師骨幹發揮了學術帶頭作用,有多項專利創新發明!總而言之,這就是霍格沃茨曆史上最年輕的學院院長的含!金!量!”
一席铿锵有力的話語,豬頭酒吧舉座皆驚!
伊莎一甩頭發,深深陶醉:“啊,院長,怎麼誇都誇不夠。”
新客人沉默了很長時間,他伸出手,又把酒杯送到兜帽底下,不過這回他發出了一聲被燙到的驚叫,然後用極其迅捷的速度把酒杯又扔回了吧台上。
“要是你把酒灑得到處都是,我一定要你好看。”阿不福思警告他。
“我孤陋寡聞了,竟不知道霍格沃茨來了這樣一個優秀的精英巫師。你的院長究竟是誰?”新客人用有點虛弱的聲音問伊莎。
伊莎壓低聲音:“你聽好了,這就是我們院長響亮的名字……”
她頓了頓,說:“請我喝杯帶酒精的飲料我就告訴你。”
阿不福思從吧台後發出咆哮:“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