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出版社主動把手上的期刊和專著分享給你的數據庫？你也是想多了。他們不會同意的。出版社的老闆和你的初衷截然相反，他們想要看到的就是人們為了知識付出高昂的代價，不然書要怎麼賣出價格呢？要是所有人都能輕松地搜索到知識，他們的生意還能怎麼做下去？”

伊莎反駁：“我會給分成……”

“他們不會滿足于那一點分成的。”西弗勒斯輕輕搖頭，“你所謂的理想在他們的利潤面前一文不值。”

伊莎嘴角下撇，她環抱雙臂，看起來有點像在生悶氣。

“那怎麼辦？”她問。

“我怎麼知道。”西弗勒斯笑了一聲，“我隻是個16歲的學生，你指望我來給你一個十全十美的方法嗎？”

伊莎晃晃腦袋，發出痛苦的嘯叫：“怎麼辦——”

快動一動啊，破腦子！

“你怎麼到這種時候反而隻想着單打獨鬥了？”西弗勒斯拿起掌上圖書館，稍有些嫌棄地在伊莎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你不是成天把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挂在嘴邊，現在想不起來去找鄧布利多為你的計劃背書？”

伊莎翻過一個面，露出小半張臉：“我能去找他嗎？其實我是打算用這個項目盈利的，每本掌上圖書館賣出去都要賺一份會員的錢，将來我還打算收機構的使用費……阿不思會為我背書？”

“你如果不去找他，他就永遠不會幫你。”西弗勒斯又打了一下，他發現伊莎的腦殼手感還不錯，“可如果他願意為你舉薦，想想看，那可是鄧布利多的影響力，你甘心就這麼錯過？”

伊莎緩慢地坐直，她扁着嘴，捂住腦袋，控訴：“你要把我打傻了！”

西弗勒斯挑起眉毛，表情和成年的他一模一樣：“有沒有一種可能，在我敲擊之前，你的顱骨包裹的大腦皮質就已經相當光滑了呢？”

“你說我腦子沒有溝回，我聽出來了！”伊莎呲牙咧嘴，“你等着！等你長大了，當上了斯萊特林的院長和魔藥課的教授，我就天天在你面前氣你，流着口水氣你。把你一下子氣老幾十歲，三十看起來像五十。”

西弗勒斯翻了個白眼。

“你現在就已經在流着口水氣我了。”他說，“你不如好好想一想，萬一鄧布利多的背書都不管用，你究竟要怎麼推進你的‘宏偉計劃’。”

伊莎放下手，她站了起來，在小桌前來回走了兩圈，貌似是在思索。

“那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她說，“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西弗勒斯臉上的表情稍微空白了一瞬。

“一開始我絕對是想以和平的方式尋求合作，我會分潤我的利益，努力讓出版社和我共赢。這樣對誰都好，和平又愉快，是不是？”伊莎展開雙臂，“要是出版社不願意，或者是看我年紀小，打心眼裡輕視我，那我就會搬出阿不思的推薦信……我一定能弄到阿不思的推薦信。到了這一步，要是出版社願意合作，那總體來說也依舊是和平又愉快。”

“但，要是連阿不思的推薦信都不管用，那我隻能想想更強硬點的手段。好在我的魔法史學得不錯，尤其是我幹爹如何崛起、統治歐洲那一段，簡直是滾瓜爛熟……”

伊莎對着西弗勒斯笑了起來：“我可以扶持代理人，讓和我深度合作的政客出任魔法部部長，或是在魔法部擔任重要職位。從行政層面給出版社施壓，迫使出版社和我合作。要是不肯，那我隻能讓代理人給他們找找茬了。版号有沒有問題？稅務是否合法？能不能經得起查賬？”

西弗勒斯看着那張笑起來天真爛漫的臉，忽然感覺一種詭異的酥麻感自脊椎向上，一路噼啪地放射到頭皮。

多麼标準的野心，多麼标準的不擇手段。這種在灰色地帶遊走的天賦仿佛與生俱來。西弗勒斯不禁嘲笑起了初次見到伊莎時的自己，他竟然被她表面上的言行無忌所迷惑，以為她不适合斯萊特林——沒有人比她更适合斯萊特林了。

她用這種爛漫的表象拉攏了幾乎所有人為她所用，格林德沃，鄧布利多，格蘭芬多的那群孩子，斯萊特林魁地奇隊……

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西弗勒斯天生被這種如臂指使的野心和行動力吸引，但他的理智惡狠狠地将這點向往掐滅。

想想她的生父，想想她的養父。要是伊莎步上了伏地魔和格林德沃的後塵……要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成長起了下一個會給魔法世界造成滅頂之災的人……

“如果代理人也不管用呢？”西弗勒斯輕聲問。

伊莎捏捏手指，露出有點煩惱的表情。

“真的有人能硬撐到這一步嗎？看來要麼是對方的後台同樣強硬，要麼就是對方腦子實在不好使。”

她勉為其難地說：“既然如此，那就隻好給對面換個老闆啦。”

“我也希望不會走到這一步。”西弗勒斯說，“祝你的事業發展順利，伊莎。”

伊莎笑起來：“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