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莉薇失魂落魄地走出禱告室,迎接她的是村民們震天的歡呼。
見她有些不對勁,歡呼聲逐漸變緩,沉默的氣氛裡,吉娜輕聲問:“小奧莉,你的戰寵呢?”
奧莉薇嗓子發啞,說不出話,半晌面露驚恐,扭頭鑽進禱告室,抄小路跑了。
一群人左看右看,面面相觑。
吉娜笑着解圍:“小奧莉沒見過這麼大場面,大家别太激動,吓到她了。”
“畢竟還是小孩子,好面子。”嘴上這麼說,鄉鄰都是看着奧莉薇長大的,對她的性子還算了解。
如果她順利覺醒,這時候一定會高高興興抱了戰寵巡遍全村,向每位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展示她的寶貝。
奧莉薇如此表現,看來結果不佳。
人群陷入沉默。
須臾,一位嬸嬸揚聲高呼:“秋收節快到了,我請大家喝麥酒!”
吉娜應和:“我烤了蘋果派,大家随便拿。”
“秋收就應該烤肉配麥酒!”
“新出爐的白面包,打折出售!”
“賣楓糖咯!”
布萊德村今年的秋收節提前一周開始慶祝。
人群熱熱鬧鬧地散開,默契地閉口不提奧莉薇覺醒失敗的事。
奧莉薇兩眼無神回到家,剛要推門。
艾略特冰冷的聲音便将她伸到半空的手凍結:“沒有找到合适的?”
艾略特向來溫柔,照顧她也是無微不至。
她從未聽到哥哥的聲音這麼冷,像嚴酷冬日湖面沉悶的冰。
“十多年了,一個都找不到?”
一個懶洋洋的少年聲音隔着門傳到她耳邊,悶堵堵的:“就算找到了,你在,我怎麼口口?”
那兩個字怎麼都聽不清,像是神的呓語。
奧莉薇一陣恐慌,熟悉的哥哥無比陌生,又似乎距離她無比遙遠。
她将覺醒失敗的痛苦抛諸腦後,滿心隻有莫名的憂慮,扒在門上,豎起耳朵,努力傾聽。
艾略特冷冰冰地說:“你的過錯,你自己去修正。”
“我妹妹快回來了,不要讓我再多說一遍。”
“過家家玩多了,真把自己當哥哥了?”那個懶洋洋的聲音輕笑一聲,微頓,意味深長拉長了音調,“她就在門口。”
“?!”
這個亂用神力的家夥!
艾略特着急拉開門,見到茫然呆滞的奧莉薇,他的聲音忽然失去了冰冷,清脆如春日初破的薄冰,又是奧莉薇熟悉的溫和聲線:“小奧莉,别怕。”
他扭頭帶了微怒:“别亂玩。”
室内一個男子半倚半坐,姿态散漫,面容模糊,古希臘風的白色長袍迎微風飄動,月桂冠點綴祂旭日朝陽般的金色長卷發,令祂整個人都浸在瑩瑩潤潤的光暈中。
奧莉薇甫一見到祂,便移不開眼,憧憬與敬仰充斥她的内心,讓她忽略所有不合理的情形,她虔誠地低頭,要向她信仰的神聖光明獻上永恒的忠誠。
“小奧莉。”艾略特護住奧莉薇,擋住她的視線,語氣如春風化雨,淡紫色的眸子卻像看到拱白菜的豬,沸騰出無盡的怒意,直沖座上神祇而去。
“反正都要去找時間撥回去。”光明神毫不在意地說。
艾略特知道奧莉薇留不下這時候的記憶,也沒再掩飾:“肆意妄為,等規則收緊力度,你就知道了。”
奧莉薇呆呆找回一點神智,下意識問:“你們要找什麼?有什麼合适不合适的?”
似乎有什麼毛絨絨的小團子會癱在她的肩膀上,一直叽叽吱吱地在她耳邊叫,說了什麼呢?
好像是叫她幫忙嗑瓜子。
她是誰?怎麼會愛吃瓜子?
有兩個字在嘴邊,說不出口。
一直說不出口。
奧莉薇頭痛欲裂,捂着腦袋蹲在地上。
她是誰?
“當然是……”光明神訝異看她一眼,“适合的戰寵。”
她當然是——“芝芝!”
神語一錘定音,與記憶一起鋪天蓋地朝她湧來。
她沒有失敗,她早就覺醒了!
她的戰寵,是一隻金絲熊倉鼠,叫米芝。
這裡不該是布萊德村自己的家中,而應是精靈聖地,精靈泉下。
面前這一切不過是幻境而已!
黑暗生物侵襲布萊德村,哥哥行蹤難覓。而芝芝還在危險之中!
烈火從眸底騰起,深紫色的瞳孔泛起金光。一瞬間此境模糊淡化,倏然破碎。
奧莉薇不舍地最後看了哥哥一眼,一揚手,一把與夢中艾略特所送之物極為相似的重劍出鞘,轟然擊穿地底:“芝芝!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