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言淵比自己就大不了幾歲。
她問過了,她十五,言淵十八。
兩人也就差了三歲,但言淵平時看着老成,總是透着一股不符他這年歲的氣息。
言淵不說話闆着一張臉時,瞧着就比實際歲數,再足足大上幾歲,成熟穩重得很。
可這會兒見他這樣,甯歡悅才忽然又想起──啊,他确确實實是個年輕的少年郎。
也不知是不是言淵平時得在手下面前裝裝樣子,畢竟就甯歡悅瞧來,其他山匪看着,年紀似都比言淵來得大。
但甯歡悅漸漸覺得,言淵在自己面前放松下來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多。
所以先前範三他們在聽了言淵笑聲以後,才會那樣驚疑地聚在門前,每個人臉上都寫着“不敢置信”四個大字。
甯歡悅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他。
她說:“你手下都挺擔心你的呢,說不定你日後多笑笑,他們就會對你更放心、更信服了?”
這話成功引得言淵撇頭看她。
言淵挑眉,并不怎麼相信地問:“你确定?”
甯歡悅想象了下,言淵滿臉笑容地站在手下面前,和藹可親說話。
想象中的言淵隻是露出微笑,話都還未說一句,甯歡悅自己就先打了個寒顫。
說、說不出的奇怪。
等她醒過神來,注意到言淵一直在盯着自己,表情似笑非笑,似乎也從她剛剛的顫抖中看出什麼。
甯歡悅尴尬。
她解釋道:“可能……笑臉,大概、也許……得分時候?”
這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最後選擇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我去外頭收草藥啦!啊!好忙啊!”
言淵好笑地看着可說是落荒而逃的甯歡悅。
她總是一想出是一出的,誇起男人來也這麼不掩羞澀。
這要不是原先就知曉她本性,隻怕還以為這姑娘對自己有幾分意思在,随時都會讓人誤會。
等甯歡悅走得沒影,言淵後知後覺摸了下自己的臉。
分明也不是想起她那張逗趣的臉,隻是随意說說話而已。
但是……
言淵捏住自己下半張臉,神色猶疑。
甯歡悅推門出去的同時,恰好與唉聲歎氣的範三擦肩而過。
範三見了她,停下來打聲招呼,擡眼看了甯歡悅容貌後,他更加沒精打采了。
甯歡悅滿頭疑問地走出去,這幾日範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見了她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被言淵叫進去屋子裡,也不知道是被吩咐了什麼事,瞧着憂心忡忡。
甯歡悅心想,這應當與言淵交辦給他的事息息相關,也或許是有旁的人因為什麼,追查到這寨子的線索了呢?
甯歡悅目光閃爍。
擡眼,她見着院裡正替她曬草藥的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