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了,雨依舊下的很大,偶爾有幾滴砸在窗戶上,發出“啪嗒”“啪嗒”的動靜。
風雨紛亂,卻被阻隔在外面,開着床頭燈的室内披撒暖黃的光線,竟透着幾分安甯。
江堼躺靠在床邊,難得的生出想抽支煙的沖動。
他轉頭,身邊的人側躺着縮在毯子裡,已經陷入了沉睡,露在外面的肩頸上,盡是一些暧/昧的紅痕,連搭在臉旁的指尖上都有個淺淡牙印,可見經過了一翻怎樣的折騰。
畢竟,除了床上的幾次,剛才去浴室清洗的時候,也沒忍住将人又按在洗漱台上欺負了一遍。
平時乖順的人都被逼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還挺疼。
果然,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江堼揚唇,伸手過去将遮蓋他眉眼的發絲撥開,低頭過去在他的額角親了一口,帶着些剛親密過後的缱绻。
唇貼上皮膚時他卻微頓,皺起眉,向後退開,将手掌按在對方的額頭上。
有點燙,發燒了。
江堼收回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林免?”
閉着雙眼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不舒服,眉頭皺緊,呼吸有些急促起來,但沒有清醒。
江堼的眉心也跟着擰緊了,怎麼會呢,在浴室裡明明都清洗幹淨了,怎麼還會發燒?
難道是……
心中劃過一個念頭,但在對方的一聲輕哼中回神,他又輕輕拍了拍人的臉,依舊沒有要醒的意思。
不管怎麼樣,得吃藥。
江堼把毯子往上拉了拉,把人裹嚴實,自己翻身下了床。
套上衣服,他開門走出房間。
藥品都在房車上,屋子裡隻有林免白天拿過來的幾包感冒沖劑。
他出門拿上傘,快步邁進了雨幕中。
房車裡的藥箱中有基本藥品,省去了他再翻找的時間,直接拎上就走了。
下車時,一道閃電劈過夜空,照亮了一片墨色。
江堼的腳步突然停下,除了擾人的雨聲之外,隐約間,好像還有什麼悉悉索索的動靜夾雜其中。
他轉過身,視線投注向遠處的夜色。
雨幕阻隔的黑暗中,隐約間,似乎有一些泛紅的光點,微小不好辨别。
如果不是江堼異于常人的視力,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那些晃動的微紅。
他眉眼微壓,辨别了兩秒,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回身将剛拿到手的藥箱丢回房車上,自己大踏步返回房子裡。
天邊又響起一道炸雷,同時,隔壁傳來孩子尖銳的啼哭,想來是被聲響驚醒。
江堼顧不上這些嘈雜的動靜,回到屋裡立刻上了二樓。
主卧裡,林免還睡在床上,呼吸越發的急促,汗水已經粘濕了發絲,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江堼跨步過去,将他身上的毯子裹的更緊,而後直接将人抱了起來。
被挪動的林免無意識的哼了一聲,腦袋無力的搭在他的頸邊。
貼在頸側的額頭溫度很高,想來是很不舒服,江堼擡手按在他的頭上,安撫般的揉了揉,抱着人走出房間。
下到一樓時,他已經能很清晰的聽到外面圍攏在周圍的動靜,也更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測。
是鼠潮。
這些尚未完全變異的小東西不難對付,但煩人的是它們總成群結隊的出現,數量龐大,很惡心。
上一世,江堼也遇見過幾次,大多時候會選擇避開,實在不想浪費那個時間。
就他剛才觀察到的那些,這次數量也不少,真要完全解決,這裡的房子都要被他燒光,可能連帶周圍的山林也得遭殃。
與其浪費這樣的精力,不如盡快離開。
抱着人出了房子,江堼大步邁下屋檐,頭頂凝聚出的水屏障替他們阻隔了雨水。
到院門處時,他眉眼微凝,冰晶疾射而出,将角落的一隻變異鼠釘死在地上。
“啊——!!”
旁邊的房子裡傳來一陣驚叫,伴随着孩子的哭嚎,看來是已經被變異鼠闖了進去。
江堼連眼神都懶得給,直接抱着林免快步上了車,将人安置在了車尾的床上。
暫時沒時間給人喂藥了,他退開去了車前駕駛位。
這麼一會兒時間,已經有鼠群圍攏了過來,他“啧”了聲,按開窗戶,火焰飛射出去,将車前的幾隻燒了個幹淨。
于此同時,他踩下油門,房車直接沖了出去。
鼠群捕捉到人類血肉的氣息,瞬間轉向圍攏而上,在雨幕中,無數的黑團竄動。
為避免碾壓的屍體被卷入底盤阻礙車輛行駛,江堼的火焰不停的丢出去,給前面開出一條道。
雨夜中,房車快速駛離,那些鼠群未異化完全,隻有本能沒有智慧,絲毫不畏懼奪取生命的火焰,前仆後繼的追上去。
與此同時,有車輛随着前面開辟出來的路跟了上來,幾乎是提到了最高車速,甚至将幾隻竄上車身的變異鼠都甩了下去,緊緊的跟上開道的房車。
江堼根本無暇去管後面的跟屁蟲,也不理會他們借自己的光逃命,注意力始終在周圍的鼠群上。
下雨的路面泥濘,有幾分颠簸,他抽出精力透過後視鏡去看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