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們的名字,江堼神情微頓,感覺有點耳熟。
他垂眸思索,把這兩個名字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裡翻了出來。
還記得上一世,有一個私立的安全區,區長就是一個名字叫做梁楠的女人,她的哥哥梁炔擔任副區長,專門為她出謀劃策,兄妹倆當時在外挺有名。
據說安全區剛創辦時,很多人不服氣,盡管梁楠是高階土系異能者,能力完全沒有問題,但那些人就是要拿她的性别說事,不願意被一個女人領導,堅決反對她做區長。
她那暴脾氣一上來,直接把人全揍了一頓,打的他們哭爹喊娘,再不敢說一句屁話。
武力鎮壓完,她的哥哥再出來安撫,打一棍給個甜棗,把一幫人治的服服帖帖,質疑的聲音也就少了。
上一世江堼沒有跟他們正面打過交道,但對他們的事迹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
他擡眼,看向台階上笑的甚至有點傻氣的女人,倒是沒想到,那個能鎮壓一整個安全區異能者的梁區長,現在竟然是這麼個嘴碎又自來熟的樣子。
而且他聽說,對方的臉上是有一道疤的,很長,從左邊額角一直劃到右臉頰的下側,這會兒臉上倒還是幹幹淨淨。
他的目光又移到梁炔身上,這人倒是穩重一點,有幾分他想象中安全區軍師的樣子,但也稍顯青澀。
他沉默不語的盯着兩個人看,莫名的把他們看的心裡發毛,對視了一眼,還是梁炔開口道:“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
江堼這次沒再沉默,道:“江堼。”
“江哥!”梁楠立馬上道叫人,又指一指他懷裡的林免,“那他呢,叫什麼名字?”
江堼垂眸看一眼昏睡的人,隻道:“等他醒了,你可以自己問他。”
說完,他直接轉身走了。
“哎江哥,真不考慮今天相互照……”
她話沒說完,梁炔就拉了她一把,無奈道:“人家都說了等同伴醒了讓你問名字,還不明白嗎?”
“啊?”梁楠的腦袋還沒轉過彎兒來。
梁炔松開她,推推眼鏡,“今天他們也會留在這裡過夜,不會走,你别追着人問了,不早了,我們先回車上拿點東西,趁着天沒完全黑,先把樓上房間簡單打掃下。”
“行吧。”梁楠揉揉肚子,她都餓了,還以為能先吃東西呢,心裡抱怨,但還是跟着哥哥走了。
另一邊,江堼帶着林免回到車上,将人重新在床上安置好。
他回到車前駕駛位上,将房車挪到建築旁邊一個更隐蔽的位置上。
剛停好,他就看見那對兄妹從裡面出來了,梁楠透過車前窗看見他,還擡起手揮了揮,像是興奮的傻狍子。
江堼收回視線,起身回車後,沒理她。
林免看着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他就自己簡單弄了個自熱米飯當晚餐。
吃完時,外面的夕陽已經落的差不多了,天色也變的昏暗起來。
而此時,梁家兄妹才剛收拾好晚上要睡的房間,室内沒有電,這會兒已經看不太清楚了,他們打算晚上睡覺時再上來,現在還是回到車邊弄東西吃。
他們這種普通的車沒有房車那麼方便,煮飯要把東西都拿到車下,忍受傍晚有點濕悶的空氣。
梁楠跟着他哥坐在酒精竈旁邊煮食物,她擡手給自己扇風,轉頭看向停在遠處的房車,歎氣道:“羨慕,哥,我們回頭也想辦法搞輛房車吧。”
梁炔已經習慣了她想一出是一出,随口應了一聲。
“哥,”梁楠不介意他的敷衍,又叫了他一聲,道:“你說我今晚找江哥借房車的浴室洗個澡,他能答應嗎,我好幾天沒洗了,都要臭了。”
夏季的天氣,還有大量的活動,一天不洗都感覺難受,可條件限制也沒有辦法,今晚因為服務區的水不能用,洗澡計劃又要泡湯,她感覺自己都髒的不行了。
梁炔聞言略有點無語的擡眼看她,将手裡的筷子暫時放到一邊,“最好不要,江先生這樣的性格,領地意識肯定很強,不會允許别人随便踏足自己的地盤,勸你别作死。”
“哦。”梁楠其實也是說說,她也不太敢真的去。
對方真的很不近人情,好像隻對他的同伴有好臉色。
她擡手托着下巴,有點好奇的道:“你說他們兩個是什麼關系,看着也不像兄弟啊……”
梁炔看了她一眼,擡手推推眼鏡,回想起先前男人撫摸少年臉頰的一幕,心下有點猜測,但他沒有說,隻道:“别去探究人家的私事。”
“我沒有,我就是好……”
梁楠的話頭突然一停,猛地轉頭,神情嚴肅的盯着某個方向。
看到她這副樣子,梁炔也臉色微沉,沒有開口幹擾她。
梁楠緩緩的站起身,整個人進入一種戒備狀态,“異化物……”
與此同時,房車中的江堼還穩穩的坐在沙發上,指尖不緊不慢的叩着桌面。
不止是異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