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麒麟踢開空箱,走到禤林面前:“如何?”
“如果他真在轉移贓物,幹嘛隻帶走一箱,那箱是什麼特别的嗎?”禤林後退兩步,間隔開他們都距離,石麒麟正一副“還有什麼屁話快點說”的模樣。
青稞打開了其他的箱子,贓物還在,他道:“那就是有人發現了這裡,帶走了一部分。”
帶走一部分,還藏起箱子,欲蓋彌彰。禤林想起一個人,他道:“既然這裡已經被發現了,那我們趕緊走吧,别撞見。”
“等等,”石麒麟拿着火折子蹲在原本箱子放置處,“這有根骨頭。”
“給貓吃的吧,你看看上面還有貓抓痕迹呢。”禤林踢開那根骨頭,推着他離開。
青稞撿起那根骨頭細細端詳:“是豬骨頭。”
“大驚小怪的,說不定人家餓了就在這吃了吐在這的,這個地方那麼黑,誰知道你亂吐骨頭啊,要是覺得離譜還有貓呢,不然這的貓早餓死了。”禤林先一步離開。
前面聽得離譜,後面有可信度,石麒麟随後離開。
三日之約一到,禤林在竹林等到白遊,一見面禤林拽住他的衣領走向竹林深處。
“你沒有禮貌。”白遊掙紮間咬到禤林手臂。
禤林吃痛收手:“你更沒有!”
“你要帶我去哪?你還要不要解藥了?”白遊腰間有一個小木葫蘆,他拔開木塞灌了幾口水吐出來。
禤林原地來回走了幾圈道:“我跟你說,石麒麟在寺廟已經布下天羅地網,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不然我就叫人來。”
白遊主動上前抓禤林的手放在自己衣領,面帶微笑:“要去哪裡呀?”
禤林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石麒麟可不會聽他指揮,但是一定有探子在寺廟。
懷疑白遊單純覺得太巧了,碰巧白遊出現,石麒麟就講話,白遊、石麒麟頻頻現身寒光寺,寺有問題,人也有。
作為一個博覽群書的人想想就有問題!
況且,石麒麟雖善用酷吏,但善惡分明,嫉惡如仇,被他懷疑,八成有把柄。
“竹林的洞裡有贓物,你拿的?”他問。
白遊坐在他對面,嗫嚅道:“是,也不是。”
禤林抄起旁邊的枯枝敗葉瞄準白遊扔過去,白遊雙手交叉擋住臉,枯竹葉落發上。
“說人話!”禤林舉起石頭道,“再這樣我叫了,十條腿都跑不赢。”
“别,拿了。”白遊捂住頭,作嬌妻狀。
禤林放下石頭,松口氣:“宮裡那個皇子的神石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
禤林再度舉起石頭,目睚俱裂,白遊伸出手抓空氣道:“皇宮戒衛深嚴,我能進去嗎?”
“進不去?你同夥呢,”禤林将石頭往白遊身邊一砸,“别嬉皮笑臉的,别拐彎抹角,給我回答。”
白遊肩抗不重腿跳不高的纖細身闆,跨宮門難如入上西天,一臉蠢相,他獨自找到胥霈的焦蘭殿天都亮了。
“原來你知道啊。好吧,确實是我們幹的,不過那個神石是我們自己的東西,物歸原主也算偷?”白遊縮在竹子後,怕被中傷。
“你的東西?你看起來比我還窮。”禤林歪頭斜眼。
白遊從竹子後探出頭,舉起手道:“這次我真的沒有騙你,皇天後土實所共鑒。”
那塊石頭是白遊家鄉,滬沽湖格姆女神山——格姆尼柯洞裡的一塊神石,天然而成,紋路像極一位寶相莊嚴的女神。長此以往被族人供奉,但是很多年前被一名過路留宿的外鄉人偷盜,從此流失人間。
“這個神石比我命都重要,是我族的信仰!”白遊走出來,“我們隻偷了神石,其他失竊的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被抓也很莫名其妙的。”
禤林站起來,踱幾步,思考道:“那你們将贓物拿去幹嘛了?”
白遊道:“丢去乞丐、流民窩了。”
禤林瞪眼:“誰讓你幹的,你腦子真會轉。”
“逛到竹林那裡看到了,拿都拿了,放自己身上幹嘛。”白遊用食指搓搓鼻子。
那和石麒麟交手的人是他們了,怪不得石麒麟不願懷疑南柯大師。
“這樣,你回去接着這樣幹,不過要多加一件事情。”禤林勾住白遊的肩,悄聲講。
“明白,”白遊點點頭,轉身要走被禤林從後扯住衣領,他問,“怎麼了?”
禤林閉目:“解藥。還能幹嘛,留你下來吃飯啊。”
“對對對,”白遊從腰後小竹簍掏出一塊布,“裡面有三顆藥,一天一顆,記住了。”
禤林将布塞進束腰的腰帶:“事成之後,記得來找我。”
“去哪找?”白遊瞪大眼睛問,禤林給他官舍地址,讓他記住了。
雌雄大盜匡扶正義,不義之财濟世救人。
一則美談傳遍大街小巷。
石麒麟根據留下的腳印大小,推測是雌雄大盜,這個信息并未宣告,而今雙雙大秀作為,上有令,下未果,他忙得焦頭爛額。
禤林換衣進宮。胥昭見他忙問:“太傅好多些了?”
“修養了幾日,不在身邊,可否有用心功課?”禤林坐上榻,端起茶杯。
他知道這幾日胥昭無心功課。疫病一事胥霈親自開辦了多場法會,得到幾位重臣的擁護,還曾監理、修建了四五座大型寺院,得道者多助,百姓威望頗高。
“學生知錯,請老師責罰。”
禤林扶起正要跪下的胥昭,道:“要罰,但不是現在,現有要事找你辦。”
“學生定盡力而為。”禤林靠近他低語,胥昭聞言并未多問,轉身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