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廢棄的建築内。

窗戶被關死，昏暗的房間裡有股難聞的氣味，而此刻，布魯斯被綁在正中央的木頭椅子上，一束白光從他頭頂照下來，亮的他有些睜不開眼。

“勞駕，”布魯斯小心翼翼的說，聲音中帶了點局促不安，“你們不會是真的想等來那隻蝙蝠吧？”

旁邊的小醜自顧自的把玩着手上的一枚硬币。那枚硬币被他高高抛起，然後又落回他的手心。

這熟悉的場景讓布魯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他心情沉重，但面上卻是仍舊緊張慌亂的模樣。

他試圖通過交流來探聽些消息。

“那個家夥不會來的，他一向藏頭露尾，隻敢在黑夜出行，”布魯斯毫無心理壓力的抹黑着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我确信——他不會來的。”

房間裡一片靜默，小醜沒有說話，站在陰影中的那些暴徒也端着槍沉默着。

布魯斯锲而不舍的問：

“你們到底想要得到什麼？現鈔？槍支？我都可以給你們，隻要我能出得起。”

那雙曾被化學藥品洗滌過的綠眼睛終于朝他看過來。

陰影中的小醜笑了一聲。

“慈善家先生，你把我想象成什麼了？一個低級趣味的搶匪？你覺得錢和槍支，它們都有什麼樣的共同點？”他停頓了下，卻并沒有想聽解釋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的說下去，“它們都——很便宜。”

他啧吧了下嘴唇，用紙牌挑起布魯斯的下巴，問道：

“你知道什麼才是昂貴的嗎？”

黑發男人往後縮了縮，看上去是不太能适應自己下巴上多出這個鋒銳的物體。

他緊張的回答道：

“時間、生命？”

小醜盯着他，咧開他那布滿傷疤的，恐怖猙獰的嘴唇。

“不。”他輕飄飄地作出否認，話語中的節奏像在唱歌，“那些都是廉價的。”

“可以被稱之昂貴的——隻有‘失去’的事物。”

無機質的綠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更加陰沉森冷，帶着深深的諷刺意味。

“而你現在所有的一切，對于你或是對于他人而言，也不過就是幾個數字，或者是一堆柴火，全部可以被燃燒殆盡……”

他頓了頓，歪着頭，綠頭發随着他的呼吸上下彈動着，嘲諷道：

“這不就和你最愛的那隻蝙蝠一樣嗎？”

他低低地笑起來。

“你把錢砸在他身上，給他造玩具，造盔甲，造裝備——”

他俯身，低頭貼近布魯斯，綠發在額前垂下，甜膩的聲音劃過耳道。

“結果呢？你的英雄如今卻失去了曾經的底線，變成了和我一樣的東西——”

布魯斯看着那張臉上洋洋得意的表情，心底攀升的怒火自口中溢出，他忍不住反駁道：

“不……蝙蝠俠永遠都不會變得和你一樣。”

“是嗎？看來你依舊對他抱有希望？”

小醜的眼珠轉了轉，喃喃道：

“真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