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越野車上,打火機光芒微閃,曳曳耀出一朵橙色火花。
流水般的風聲裡,幾個漢子架起篝火烤着羊腿,火光映亮了左側男人英俊的面容。
男人從腰間抽出把藏銀做的小刀,一片片切肉吃......
有些零碎的片段又在腦裡浮現......
将杯子重重的擲在吧台上,她湊近酒保,“我要看牌子。”
酒保側目,她不是這裡的常客,此刻,臉上還有幾分與本人完全不符的玩世不恭。果然,人都不可貌相。
酒保從吧台下拿出一台平闆,墨綠色的界面上有着衆多名牌,頗有皇帝翻綠頭牌的意思。
烈性的威士忌後勁十足,她不知猛灌了多少杯。眼睛已經不聽使喚,無法聚焦,一衆名字裡,倒是有個有意思的,“遠方”,她輕笑,難不成詩與遠方當真有緣?
她依靠在吧台邊上,按酒保的提示暈暈乎乎的注冊了會員,繳了會費,在這期間,她有很多機會停止這種荒謬絕倫的行為,但為什麼要停止呢?她内心瘋狂叫嚣着:去他媽的愛情!
很快,一個身穿工作服的男子走近,他與酒保交接确定,最後才将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小姐,我扶您出去。”酒吧的散燈打在他的臉上,這是一個長相很幹淨的男人,真是可笑,這樣的地方,以這樣形式出場的男人,她居然會用幹淨來形容。
她伸手,他接過。要怎麼樣都無所謂。
出了酒吧,周遭一下變得安靜,淩晨的風有些刺冷,有那麼一瞬間的清醒,直到她看到手機屏幕上江超發來的信息:“好聚好散,往後有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僅有的一瞬清醒被酒精麻痹,誰需要前夫的幫忙?!
她雙手搭上他的脖頸,媚眼如絲,“去哪?”他笑了,露齒而笑,又是該死的幹淨,“附近有五星級酒店,開車?”
“我不會開車。”駕照考了五年,卻很少用到,坐車可比開車省心多了。
恍惚間,他低語道:“你不會不要緊,我會就行。”起初分明就是正常用語,經他一轉倒成了内涵段子。
這個點,等在酒吧街的的士很多,他将她抱進車内,而她則像一般情侶那樣靠在他的肩上,街道的燈光已經調暗,司機沉默寡語,這條街的客人,無外乎醉酒與假裝醉酒兩種,懂的都懂。
他将手伸進她的衣服,她知曉,卻不阻止,确實,時至現今,還有什麼中止的必要?
怎麼進的酒店,已記不清,她跌在床上,而他欺身壓下來,随之而來的是一個接一個的熱吻,不得不說,這個“遠方”很懂如何取悅女人……
悠悠轉醒,太陽已經很高,頭痛欲裂,轉身看到了還在熟睡的人,她翻身起來,不打算玩“酒後失常”那一套,隻是身旁這個男人,某種意義上講也隻是陌生人,交流可以省略。快速的穿戴整齊,準備離開,身後的男人也醒了,“要走了?”
猶豫再三,她還是回頭,“嗯,昨晚很愉快,謝謝。”
她的故作輕松讓男人失笑,“不客氣,我也很愉快。”他說的雲淡風輕。
她推門要走。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詩亦。”
“失憶?”他饒有興緻的重複,或許她确實想失憶,正常找樂子的人不會在清醒後黯然。“那便忘記昨晚的愉快吧。”
不再言語,她走出房間,離開酒店,天很藍,太陽刺眼,這世界就是這麼可笑,作家的詩與遠方意境深遠,而在她這裡,詩與遠方的遇見不過是荒謬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