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女人,人性最初的善都沒有,吝啬得母愛都不願給予,卻要奢求得到席慕天的愛情,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的愛,或者更确切地說,她以為的愛可以靠強取豪奪去得到,真是錯的厲害,瘋的厲害......
從車上下來,太陽正好從地平面緩緩升起,刮擦着納木措的邊際,金黃的光線映射在深藍色的湖面,不似海上日出,絢麗中帶着神聖。
送嫁的阿哥總是不見蹤影,不做正事,反倒帶着她四處遊蹿。
“納木措是藏語音譯,實際這湖也可以叫‘天湖’。”遠方指着刻有藏文的石碑給她解釋。
不愧是世界最美的湖泊,詩亦站在那裡,隻覺得無比震撼,仿佛靈魂被進化洗滌一般,内心的所有情緒竟也逐漸歸于平靜。
“謝謝。”謝謝他帶給她這樣美麗的景緻。詩亦由衷地說着。
“謝我什麼?”這些天,他帶給她的愉悅遠不止眼前這點,他輕笑着開口,意味深長。
詩亦轉頭,卻看見他正看着自己,目光炯炯。
突然,他跨步過來,離得很近,近得連呼吸都全部是他身上的氣息,淡淡的青草味混合着煙草的香。
他盯着她漸漸紅起來的耳根,輕輕問道:“暫且不管你謝什麼,你要怎麼回報我?”
他的呼吸掠過臉頰,好似輕吻一般,詩亦身體微微發顫。
她深深吸一口氣,盯住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那要看你想要什麼?”
你要什麼?
她的低語在他心裡徘徊,他的心裡有一個角落在瘋狂叫嚣:“我要你陪我一起嘗試幸福的可能,我要你堕落在我這樣的淵谷中無法自拔,我要你從此以後眼裡心裡全然是我。如果我注定要孤苦此生,你也一定會萬劫不複。”
他一直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注視着她抑或是注視着前方,他眼裡有複雜的情緒,即使身處納木措這樣的極淨之地,也無法驅散。
她看得懂,也猜得透。
她知道,他在糾結什麼。他們之間,隻要有一個機會,一個機會就有可能得到幸福。
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句台詞:當我漸漸覺得這個世界變得冰冷,你突然出現。
他出現在她的面前,就像暴雨過後漫長的晴空。
這樣明媚的人,縱使故作頹态,本也不是她該去沾染的,隻是,如果推開,他們會像這世間的大多數人一樣,離别分散,然後這一生再無牽扯。
這樣的結果,是她想要的嗎,她在心底輕輕叩問。
不,她不想。
人生不過數十載,她已經虛晃過了二十八年,還要去浪費消耗什麼?如果這是他想要的回報,她給,隻是,她也要得到她應得的——他的真心實意。
她踮起腳來,第一次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就那麼一瞬,他可以肯定,她已經徹底動心。他想要征服的就在眼前,想要擁有的就在眼前,永不墜愛的信念在她唇下土崩瓦解。
其實,他早就棄甲投降。
“你知道這種感覺嗎?”他對着她輕輕地說:“明明知道應該退縮,前面是一片黑暗,不知道走下去會遇見什麼,但還是控制不了自己,一步一步不停往前。”
她當然知道,“當你凝視着深淵,深淵亦在凝視着你。”
話音消逝的時候,她整個人被猛地拽向他,一個悍然粗暴地吻随即落下,近乎強烈的掠奪,霸道地吞噬了她的聲音,她的喘息。
恍惚間,她不再後退,而是緊緊地貼了上去。
佛說,若無相欠,怎會相見,萬法皆空,因果不空。倘若每一次的相見皆因為相欠,那便欠得再多些,總還不完,就總走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