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巍拘泥守舊,郭老爺子又近乎迂腐,郭家絕對接受不了她的感情取向。
生在郭家,她隻有喜歡男人的義務,沒有喜歡女人的權利。
……
北京城裡暗流湧動,納木錯湖邊卻是詩意境正濃。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突然聽到他說了這樣一句,詩亦淺笑,“這樣的話,也就隻有你會說,要是再說點别的,就是大煞風景。”
“你的古語比我好,下一句是?”
“美啊,美啊,真有那麼美?”
“編的不好,下次别編了。”遠方接了話去。
“沒有啊,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翻譯過來不就是麼?”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無比認真地反駁:“應該是,美啊,美啊,我該拿這麼美的人怎麼辦。”
詩亦撫上他的臉,有點寵溺,也有點輕佻,“事實是,彼其之子,美無度,美無度。旁人乎能度。”
瞧我那意中人啊,英俊潇灑美無匹,旁人怎麼能相比?
“咳…你這名字可真不是白取的。”
難得見他略顯局促,詩亦笑出聲來,“彼此彼此。”
渺渺梵音自遠處飄來,澄澈的湖面閃着粼粼波光,一時間讓人分不清是天上還是地下。
“藏俗傳說裡,納木措是神女的一滴淚。”
“她為什麼哭?”詩亦閉眼靠在他的肩上,享受着當下的靜谧,輕輕發問。
“因為太過思念她的丈夫念青唐古拉大神。”
“真俗,估計又是人神不能相戀的故事。”大多傳說慣用的梗,雖然俗爛,總有人喜歡。
不過,實話是,這樣的時刻,隻要是他說,再俗套她也會歡喜。
“這故事與背叛和原諒有關。”說話間,遠方低頭看她的反應。詩亦睜眼,目光碰撞,徑直看向他的眼底深處。
“哦?那一定是念青唐古拉背叛了納木措。”據不完全統計,男人的出軌概率高于女人。
遠方失笑,“你就這麼肯定?!”
“肯定。”詩亦扭頭,站起身來就要走朝前去。
為什麼輕易抽身,輕易忘記的總是男人?
遠方跟在她身後,不急不慌,繼續說道,“念青唐古拉在戰鬥中受傷失憶,忘記了曾今的妻子納木措,另娶他人,納木措苦等五百年,終日哭泣,最後身體融化在了眼淚中。”
“看吧,我說什麼來着。”這樣美的景,配這樣的故事,真是有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别急着義憤填膺。”他看着她的眼睛,聲音不自覺地輕起來:“我倒是認為,如果真的喜歡,不會輕易忘記。”
“即使化身山石,永遠陪在納木措身邊,五百年的寂寞和痛苦也抵消不了。”遠方淡淡地說着,語氣卻冷了幾分。
無路可退,緣分已盡隻是借口。他如果決意奔赴,就絕不會放手。
那個男人棄妻而去,音信了無,而他,決計不會。
“真是小孩子。”詩亦有意氣他,拖長了語調:“你對愛情的包容度真低。”将頭抵在他的胸前,她悶聲道:“某天我也走了,不管什麼原因,絕不原諒?”
大多數人都會感動于念青唐古拉的幡然醒悟,收之桑榆,而幾乎不去計較最先的背叛,隻因事出有因。
遠方那雙黑眸簌地變緊,透露出一絲危險,随即又變得柔和起來,他露出一個微笑,不似往常,帶着威脅,緩緩回答道:“絕不。”
你絕不可能離我而去。
既然她已将他帶向愛情,那麼,這輩子,注定要不死不休,别想中途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