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妖殿派了使者拜訪星靈城,謝懷竹作為聖妖殿殿下,無論如何也得露個面,哪怕隻是走個過場。
南清去忘憂峰将人接出來,一路上,謝懷竹都繃着一張臉,目光冷凝,腳步沉重又遲緩,絲毫沒有歡喜之意。
南清未免身旁人胡思亂想,找了個話題,岔開她的思路:“瑤兒曉得你要出來了,她很歡喜。”
“今個兒,她一大早便興沖沖地跑來我院子裡,說是要幫你幫房間收拾好,讓你舒舒服服地住着。”
“你的喜好,她比誰都清楚,我便也随她去了。想來她不會讓你失望就是了。”
南清一口氣說了這般多的話,謝懷竹仍舊是不吭聲,仿佛沒有聽見這話。
南清繼續說道:“往日,你們二人便處得很好,這些日子,便讓瑤兒陪着你罷,左右……”
話到一半,謝懷竹蓦地停下了腳步,擡起眼眸,看着南清,正色道:“陸芷瑤不是我的對手,你便是要找人看着我,也該是陸玄璃或是葉輕歌。”
南清莞爾,反駁道:“我的本意不是監視你,讓人陪着你,不過是找個人陪你說說話,解解悶。”
“不必,懷竹一向清淨慣了。”謝懷竹又補充道,“若無特殊情況,懷竹自當守在房門,不出一步,待聖妖殿使者離去之日,便也是懷竹回忘憂峰之日。”
拒人千裡之外,絲毫不想談及往日的半分情分,這樣的謝懷竹在南清的意料之中,她斂去多餘的情緒,不再多話。
謝懷竹不排斥瑾月,甚至可以說願意親近瑾月,南清看得出來,索性便将二人的住所都安排在她宮殿院子裡頭,還是緊挨着那種。
陸芷瑤對此頗有微詞,南清沒怎麼放在心上,隻按着謝懷竹的意願來行事。
陸芷瑤一大早便想親自替謝懷竹收拾房間院落,南清應允了,心裡頭猜測她和懷竹二人一出忘憂峰便可以看到女兒在門口候着的模樣,誰料,她一路上,連半點人影都沒見上,南清心裡頭納悶得很。
待和謝懷竹一起回到住所後,南清卻見自家女兒直挺挺的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慌忙上前去查看,确定女兒隻是被點了穴道昏睡後,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南清警惕地看向四周,見到瑾月那間緊閉的房門,不由對謝懷竹道:“不知道瑾月是否在那間屋子裡頭,懷竹……”
謝懷竹本來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待聽見南清提及瑾月後,登時打起了精神,她上前去,一把推開房門,卻見瑾月安安穩穩地躺在榻上。
謝懷竹正要上前去,卻見那人半翻了個身,手頂着頭撐起上半身,朝她看了過來。
“謝懷竹,怎麼是你?”
謝懷竹看了四周一眼,問道:“你沒事吧?”
瑾月不下榻,也不回答,懶懶地看着她,反問道:“不是打算一直待在忘憂峰麼?二殿下怎麼出山門了?”
“有點事,辦完我就回去。”謝懷竹答道。
原來是這樣……瑾月絲毫不感到意外,她坐了起來,又問道:“你無緣無故地,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謝懷竹又不說話了,像是被鋸了嘴的葫蘆。
與此同時,陸芷瑤也給自個母親叫醒了,回想起昏過去前的事,陸芷瑤氣得咬牙切齒,她拽住自個母親的手,氣呼呼道:“阿娘,那個瑾月來我們星靈城,定然有目的,萬萬不能放過她!”
南清:“瑾月?你二人又鬧了?”
陸芷瑤正在氣頭上,恨不得将瑾月剝皮抽筋,她見瑾月房門開着,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就闖了進去。
“今日,我不把你打出星靈城,我就不姓……”話未說完,陸芷瑤登時住了口,隻因面前這一長身玉立的人兒。
“懷竹姐姐!”陸芷瑤驚喜地喚道,她小跑上前,就要拉住眼前人。
謝懷竹不動聲色地抽開手,冷冷淡淡地喚了一聲:“陸姑娘。”
許是未曾料到謝懷竹這般冷淡,陸芷瑤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她小聲地喚了一句:“懷竹姐姐……”
謝懷竹的疏離、陸芷瑤毫不掩飾地讨好以及那眼底的委屈……瑾月都一一看在眼底,腦海裡禁不住浮起一幅單相思的場景。
一個有意,一個無情,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