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歲音看到對方的視線撤走,臉上泛着半分驚慌,周圍人不多,她期期艾艾呼喚道:“晏、晏先生?”
她發誓,晏景宸絕對看到了她在向他招手。
可他依舊在原地無動于衷地看手機,片刻後,又擡起頭,眼神對上她亮晶晶的求助的眸。
晏景宸饒有意味地看着她。
仿佛是在觀看什麼有趣的小品。
何歲音沒有耐心了。
金凱倫看到自己都生氣了,對面的女人居然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随機怒氣更重,“我跟你說話呢!”
何歲音拉回注意力:“我聽着呢,你說完了嗎?”
此刻,餘光卻瞥見晏景宸動了。
看到晏景宸徑直走向自己,何歲音臉上不禁揚起欣喜之情,可未等她開口,男人經過自己,走至不遠處去拿了兩杯剛做好的咖啡。
難道他約了人?
看來沒戲了……
見何歲音不說話,但是面容一副可憐巴巴的小白兔樣,金凱倫眸中的怒氣值下降,又換上剛才那副良善的面孔,“何小姐,我知道你忙,但是我就耽誤你十分鐘時間,我們彼此了解一下,等會你下班了我來接你一起去吃個飯,或者你想怎樣,精神交流?肉.體交流?我都沒問題的。”
金凱倫一副任你選擇的慷慨面龐。
然而,這幅“真誠”的笑容映入何歲音的眼中,卻變成了一副極盡輕浮與賤意的面孔。她冷眼一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譏诮。
原本明豔的眸子裡多了幾分冷意,她真是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之人。
正當她壓抑着怒火時,眼前突然多了一杯咖啡。她擡起頭,才發現晏景宸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側,周身自帶一股壓迫感。
何歲音杏仁般的圓眸與他深邃的黑眸對上,淡淡的情緒在他眼底晃過,但卻不清晰。
下一刻,他的眼中突然升起了不滿,黑眸鋒利,語氣低沉卻又帶着一絲不容置疑:“何小姐怎麼是這樣三心二意的人?”
何歲音:?(我到底是什麼人設?)
晏景宸轉過頭,眼神冰冷地掃向金凱倫,一字一句道:“何小姐正在和我相親,先來後到,你占了我的位子。”
金凱倫怔了幾秒,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你、你們?”
何歲音一臉抱歉地微笑,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可忽視的冷意:“金先生,我和這位先生年紀相仿,興趣相似,相談甚歡,不能再考慮你了。”
金凱倫的臉色瞬間從吃驚轉為憤怒,但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眼前的男人,無論是身高、相貌,還是氣質,都在他之上。他的手表、定制西裝、皮鞋……晏景宸身上的一切,看起來都如此名貴奢侈,金凱倫自知眼前這位财力不凡。即便他滿臉不甘,還是心知肚明——他輸得徹徹底底,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金凱倫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他憤怒、無奈地離開了酒店。
何歲音看他氣得臉漲紅,心中甚是解氣。
待金凱倫普通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何歲音舒了一口氣,“謝謝晏總。”
晏景宸把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淡淡道:“舉手之勞。”
何歲音指指自己手邊的美式,說:“謝謝晏總,但是我已經有咖啡了,今天喝兩杯了。”
喝太多咖啡晚上會失眠,會影響她的正常作息。
“牛奶。”晏景宸說:“無乳糖的。”
說罷,他便走了。
何歲音打開嘗了一口,用咖啡杯裝的溫熱牛奶。
一年過去了,他居然還記得,自己乳糖不耐。
還記得剛認識那一個月,她無意中喝了含有乳糖的牛奶,一直拉肚子。但是飯局上她依舊堅持擋酒,這是合同裡的一條。
她表現得非常敬業,甚至敬業到差點酒精中毒,在晏景宸沒注意到的時刻。
可能那次的拼命給晏景宸印象比較深刻,所以他記住了她乳糖不耐這件事,記到現在。
他記性可真好,何歲音想。
不知道他對自己了解多少?
何歲音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想法。
她忽然很想知道,晏景宸想要送戒指的對象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