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點開,播放。
下一刻,晏景宸渙散的眼瞬間聚焦,這是……
正重新播放,金助理又發來了幾張照片。
照片看起來很模糊,但是他卻能準确認出裡面的女人的側臉。
她看起來在親吻一個男人的臉頰。
晏景宸皺眉,他迅速起身,動作利落地邊拿包邊給金助理打電話。
“我的車呢?”
金助理:“在停車場,您累了,我叫了司機來接您。”
“不用了,你讓司機回去吧,我自己開車。”
挂斷電話。
那頭的金助理覺得自己老闆的聲音變得怪怪的,說話都比平時着急了幾分。
他撓了撓頭,總覺得老闆和何翻譯之間有什麼秘密。
-
何歲音看着搖搖欲墜的男人,上前兩步拉他起身。
男人不肯,何歲音加大力度,硬把他拉起來。
他踉跄兩步,燈光忽然熄滅,陷入黑暗。
助理小黃在一旁急得不行,他完全不知道還有這個環節。
所有人都不知道。
所以小黃讓燈光師趕緊關燈,小跑上台把沈良湛扶下去。
完蛋了!
完蛋了!
小黃的心中咆哮着。
沈良湛腿有點麻,他癱在休息室裡的沙發上。
何歲音站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他。
沈良湛的眼眸呆滞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像是依舊無法面對現實,像是魂魄還留在舞台上。
何歲音走過去,從包裡拿出一個深紅色的精緻小盒子,塞到沈良湛懷裡。
男人的目光停留在盒子上,片刻,他的眼眸陡然變得淩厲。
“何歲音,你居然随身帶着這個東西,就為了還給我嗎?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這是他們在一起過第一個情人節時,他送給她的禮物。
那天,他還帶她去了海邊,淡季,海邊人稀少,二月份的海水冰冷,但那天的陽光閃耀,他們脫了鞋,用腳感受海水的觸碰。他們玩得很開心。何歲音好久沒有這樣放松過了。
臨走之前,沈良湛掏出這個小盒子,何歲音打開,裡面是一條浪花形狀的鑽石項鍊。
何歲音長這麼大,第一次收到如此貴重的禮物。
她小心翼翼地收好。
隻是後來竟從沒有機會戴。
現在,物歸原主。
“殘忍?”何歲音笑了,她的面容上透着掩飾不住的憂傷,“你居然有資格說我殘忍?”
“五年前,你一言不發消失了,就留下一條分手短信,你說我殘忍?”
“這五年,你一個消息都沒有,要不是我從手機屏幕上看到你的消息,我都以為你死了。”
“沈良湛,你在我心中早就是個死人了。”何歲音面色又悲又哀,她本不想說這麼傷人的話,但是這幾年她受到的痛苦和傷害,誰來彌補?
“你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現在又當着這麼多人跟我求婚……”何歲音的聲音逐漸哽咽嘶啞,“沈良湛,我是你的玩具嗎?”
她的目光移到深紅色小盒子上,“對,自從上次遇到你,我就随身帶着它了,既然都分手這麼久了,這種東西早就沒有意義了。”
沈良湛的身子微微顫抖,他指尖發白。
須臾,他倏地從沙發上起身,“小音,對不起,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也很痛苦,我的痛苦沒有少你半分,但是我不能……”
他拉過何歲音的手,“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好不好?剛才你說自己結婚的話,都是假的吧?為了不讓我的粉絲傷心?”
何歲音的眼神透着失望。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主動說為什麼會和自己突然分手。
算了。
何歲音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去年七月份領證的,我結婚一年多了,要我給你看結婚證嗎?”
她的眼中早已失去愛意,留下的隻有疏離和冷漠。
沈良湛倒退幾步,面色難言震驚和哀傷。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他依然無法相信,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人,早就變成了别人的妻子。
她明明在自己眼前,這麼近,可是看起來卻好陌生。
助理小黃本來在一旁給兩人倒水,現下卻被兩人的對話震驚得瞠目結舌,站在一旁動也不是,出去也不敢出去,隻能一動不動,裝作假人模特。
少頃,沈良湛出聲問道:“小音,是誰?你跟誰結婚的?”
下一秒他又搖頭說:“不,那不重要,我可以等你離婚,你離婚吧,我會待你腹中的孩子視如己出。”
何歲音滿眼荒誕地看着男人。
小黃聽到最後一句話,也震驚到失語。
跟随沈良湛這麼多年,他鮮少聽說這個女人的故事,但是現在,自己崇拜的哥居然對着一個女人如此卑微。
他完全無法理解。
以哥現在的地位,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何必吊死在一棵别人院子裡的樹上。
“你不願離婚也沒關系,”沈良湛苦澀地笑了:“我願意做你的備胎,或者……情人。”
何歲音目瞪口呆:?
她無言以對,這個男人瘋了!
“湛哥,你瘋了!”
小黃說了何歲音内心的話。
“小音,你不在,我沒法活下去。”沈良湛的眸子裡閃爍着哀傷和懇求,他看起來就像一隻被人抛棄的小狗。
“你助理都覺得你瘋了!”何歲音感覺自己現在沒法和這樣一個不理智的人交流。
她也不能繼續待在這裡,她應該立刻離開,能走多遠走多遠。不,今天就不應該出門,也不應該來聽演奏會,都怪葉靜尋!
沈良湛看她要走,沖過去從背後一把抱住她。
速度之快,連立在一旁的小黃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