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歲音渾渾噩噩地過完了九月的最後三天,基本在床上度過,一天一餐,感覺自己的身體更加輕盈了。
葉靜尋聽說她一天隻吃一頓,問她輕盈得要上天嗎?
何歲音感覺心裡有事的時候,自己是感覺不到餓的。
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幾天沒曬太陽的她覺得自己活像陰溝裡的老鼠。
但她深知這件事已經用時間去解決,随時間淡化,沒别的法子。并且自己也要找點事充實自己,讓自己忙起來,這樣就沒時間自怨自艾了。
“我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要出去工作。”何歲音跟葉靜尋打電話,“我接了一個明天的口譯活,錢少活多的那種,擱以前我是不會去的,但是現在,我覺得應該用工作填滿自己。”
葉靜尋:“你也可以用其他男人填滿自己,忘記一個男人最好的方式是多找幾個男人。”
何歲音:“别開玩笑了,那是十八歲疼痛青春給出的建議。”
葉靜尋:“是誰之前說早就已經走出來了,沈良湛已經是過去式了,為什麼這次感覺你還是挺受傷的。”
“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自己早點走出來,我也是這麼做的,但是……我隻是覺得很心痛,如果早知今日,為什麼當初要那樣對我,說分手就分手,毫無預兆,就那樣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何歲音深呼吸道:“現在又跟我求婚,太可笑了,我是皮球嗎?想往哪踢就踢到哪。”
“歲音,你在演奏會上說你結婚了,還懷孕了,是真的嗎?”
“你信嗎?”何歲音輕輕笑道。
“我就知道你開玩笑的,吓我一跳。”葉靜尋嗔怪道:“偷偷結婚懷孕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在我們何歲音身上的。”
何歲音腦門上冒出一滴汗。
接着,她聲音堅定:“我是不會再碰男人了,再碰男人我是狗。”
葉靜尋:“行,我錄下來了。”
何歲音:“男人隻會影響我賺錢的速度,我要賺很多很多錢,成為一個快樂的富婆。”
為了成為一個快樂的富婆,十月一日,何歲音一大早起床有氧跑步,洗澡,吃早餐,化一套完整的妝容,最後拿着裝着自己資料的托特包出門。
今天有一場中外合資企業的商務談判,是金助理這邊安排的工作,但不是給sterne公司,是給顧總的一個朋友幫忙。
本來金助理也就是随口問一下何歲音有沒有興趣做,結果沒料到她一口就答應了,金助理從她發送的語音中感覺對方狀态極佳。
下午的談判進展順利,何歲音英語和德語齊上,轉換得天衣無縫,她腦海裡想着自己自從情場失意以來,好像工作上都順利得可怕。
就像當初分手後,她順利拿到了國家獎學金和出國交換名額,并且每個月還有德國學校的獎學金。
老天總是打她一拳,再給她一塊蛋糕。
中方代表人霍天蔚霍總,是晏總的朋友,在會議結束後,盛情邀請何歲音共進晚餐。
何歲音婉拒了,她實在不喜歡任何社交。
霍天蔚似乎料到她會拒絕,繼續微笑道:“屆時晏總也會來,何小姐要拒絕和自己的老闆一起吃飯嗎?”
何歲音心想,如果自己想,也是會拒絕的。
但是咱還得給晏總面子。
她低頭掃了一眼手機,眉梢微蹙,輕輕“咦”了一聲,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我記錯了,還以為今晚有約呢。”
何歲音露出明媚的笑容:“和霍總吃飯是我的榮幸。”
霍天蔚盯了她兩秒,何歲音的眼眸清澈,眉目如薔薇綻放,明豔中藏有一絲鋒芒。
剛才婉拒時的蹙眉不适早已煙消雲散,像是他花了眼一般。
這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霍天蔚邀請何歲音一同去餐廳。
何歲音說:“霍總,您把餐廳地址發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不太想乘坐不熟的人的車,在尴尬的空氣裡和人尬聊。
霍天蔚看了一眼手表,“那個地方比較偏,而且,這個點,不一定打得到車。”
何歲音:“沒事,我坐地鐵。”
霍天蔚:“……”我車上有病毒?
霍天蔚也不勉強,加了何歲音微信,發送了時間地址和包間名,便離開了。
何歲音搜索了一下,有點後悔拒絕搭乘順風車的提議。
那家餐廳怎麼這麼偏?吃啥啊,非得去這種地方。
算了,先去坐地鐵吧,離吃飯還有一定時間,大不了,咱可以騎共享單車。
何歲音一口氣坐到了終點站,都沒有座位。
當何歲音出地鐵,站在共享單車前,又後知後覺,自己今天這身工作套裝實在不适合騎自行車。
不太方便也不太美觀。
她打開叫車軟件,準備打車。
這點距離是不可能堵車的。
正在發送訂單中……
忽然,手機亮起來電。
來電人:衣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