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皺起眉頭,眼神一淩。
“你算什麼東西?叫你聲師姐是給你三分薄面,别給臉不要臉,你弟弟那些腌臜事還沒跟他算……”
江茗閉了閉眼,心中有了思量,打斷了他剩下的話。
“你先出去。”
徐景睜大眼睛,一手指着沈含,氣的叫了江茗的字,道。
“江落蘅!你腦子被驢踢了,你之前吃的虧全忘了?還是說你對那姓沈的念念不忘?”
江茗沒理,重複了一遍,冷漠催促道。
“出去”
徐景面上挂不住,踢了下凳子,一臉的不甘,氣沖沖的就走了。
沈含站在門口面帶微笑,溫柔如水似乎剛剛因她而起的鬧劇根本沒發生一樣。
江茗開口道。
“先進來吧。”
沈含擡步走了進來,坐在茶案邊上,江茗斟了兩杯熱茶,蒸騰的霧氣将視野都模糊了。
沈含微微勾了勾唇角。
“傳聞中江師妹和徐師弟關系并不密切,頗有水火不容的架勢,現在看來傳聞也不盡然。”
江茗對男主的姐姐并無好感,原裝芯在她手上吃了不少虧,而現在她笑臉相迎,将目的不純這四個大字,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她亦懶得虛與委蛇,開門見山道。
“沈師姐此次前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沈含聞言,依舊不動聲色,維持着表面笑吟吟的。
“家弟沈瑞骞不懂事将凡間的女子帶回來,實屬欠妥,但終歸是與師妹有過婚約,這婚約退了容易,外面的風言風語消散卻難得很。”
她循循善誘道。
“那凡間女子現已大好,掌門已經讓人送下山了,以後估計不會再見到,江師妹又何必計較,退婚對你又終歸沒有什麼好處。”
江茗心中冷笑,好一個何必計較,沈瑞骞在寒尺峰面壁,也不可能是他撺掇的,而看這不請自來的上門熟練程度,應該是經常。
可能從前有矛盾,沈瑞骞那麼廢原裝芯自然也不傻,可為什麼沒有退婚,就沒起過矛盾?
這一切的答案估計就出自眼前的這位。
似笑非笑道
“師姐可知,凡間女子過得是什麼日子?一長大便就估量個好價錢嫁人生子,而師姐現在這副嘴臉特别像估量女子嫁人的媒人”
“什麼鍋配什麼蓋,沈瑞骞他不過一個築基,這麼多年沒毀約也隻不過是看在青梅竹馬的情分上。”
“但可惜沈師兄似乎不需要這樣的情分,我也沒必要上杆子貼金。”
“師姐可别去多了凡間,将那一套帶進宗門裡,恐污人耳諱。”
這一番話,可以說得上是把兩人之間的窗戶紙撕碎。
沈含聞言險些維持不住表面的柔和,神色出現一絲裂痕。
本來是打算給這蠢貨來洗腦的,非但如此還被反将一軍,這些話就跟扇在她臉上,沒有什麼區别。
而由于眼前得罪不起,她還必須笑臉相迎。
拳頭緊攥,指甲嵌進肉裡,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意,再次擡頭。
“你既心意已決,那麼我便也不打攪江師妹修煉。”
算盤珠子打得江茗隔着兩層牆都能聽到,
她陰沉着臉,快速走到門邊,桌上的茶一口也沒動,将門邊的油紙傘拿起就走。
那速度像是見鬼了一樣。
江茗還嫌不夠似的,對着她的背影喊道。
“沈師姐要是有空還過來玩啊。”
隻見那背影加快速度,迅速隐沒。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
“江茗,你怎麼藏了個男人!”
江茗一拍腦袋,遭了,差點把顧餘岚那厮忘了。
連忙出門趕去偏房。
隻見,那張揚的橙紅衣角,在門口随風搖晃,跟他主人一樣肆意
徐景一轉頭看到江茗,便慌張道
“我可什麼都沒幹,他自己摔下床的。”
江茗沒說話,越過他走進房内前去查看。
少年一襲白色中衣,骨骼瘦削,衣服是昨天她遞給他的,他躺在木闆上衣服淩亂,似乎在咬着牙,額角泛着細密的汗珠,清瘦的胸膛随着呼吸紊亂起伏。
活像是剛剛被誰淩辱了。
臉上的傷還沒好全,青一塊紫一塊,但依舊掩蓋不住他漂亮到刺目的面貌,眼眸烏黑,孱弱到幾近病态。
徐景雙手抱臂,看着那張臉,意味不明的又來了一句。
“這麼緊張他,這是你金屋藏的嬌?”
“我就說你怎麼想退婚了,這麼快就又移情别戀喜歡上這小白臉了?”
江茗不接他的茬,她道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亂跑到這裡。”
顧餘岚看着江茗過來掙紮要起來,被江茗一把按下。
“再好的靈丹妙藥,經你這麼折騰,你腿一輩子也好不了。”
将人攙扶了起來,他順勢又躺在了床上,垂下長睫,斂住情緒,并沒有說話。
徐景看着顧餘岚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放下抱着的雙臂,陰陽怪氣道。
“我倒是真該一走了之,不然怎麼發現你房裡還有一個跟凡人一般無二的廢物。”
江茗一邊摸了摸他的脈,一邊對徐景說道。
“你要是閑的沒事幹,就一邊去,怎麼哪都有你,像蚊子一樣。”
徐景氣急敗壞道
“我像蚊子?我看你良心被狗吃了吧,我一回來就過來看你,你趕我兩次了吧?”
江茗正準備說點什麼,卻被顧餘岚嘶啞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