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顧餘岚被她帶回來,被欺淩成這樣,卻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過。
一個才十七歲的少年,不管是心理年齡還是身體上都自己小上許多,能有多少壞心思,就算有,在她看來都可控的範圍。
她這時才清楚那句試探,是什麼意思。
于是她收回槐葉,一腳踹在他胸口處,男子暈了過去。
江茗沒在顧餘岚身上看到玉穗,估計早被這群人占為己有。
既然他父親是那等風雲人物,說不準那玉穗也是個寶物。
啧有些後悔将人打暈了。
不過問題也不大,等人醒了,可以照樣威脅。
經過一系列的實力碾壓加威脅,江茗最終順利拿到那串玉穗。
她把玩着手裡的玉穗,挑眉看向鼻青臉腫衆人
“你确定這是顧餘岚的?”
衆人忙不疊的點頭,止不住作揖求饒。
江茗随意道。
“滾吧。”
衆人作鳥群飛散。
一條黑色麻繩将五顆如月牙白的玉穗穿了起來,晃了晃去,研究了半天,除了瑩潤細膩的手感,就是條普通的玉穗。
搞了半天就是個紀念品,顧餘岚估計都想不起來了,江茗試圖将東西扔進乾坤袋,奇怪是放不進去。
又不能丢了,說不定以後有什麼用,帶在脖頸上又太多顯眼,她幹脆就纏在腳踝上。
*
十幾天後,宗門内流言洶湧不停歇,甚至傳到了其他名門正派。
不過流言的風向卻不是對江茗有害,而言傳沈瑞骞這等廢材人物。
居然想吃鍋望盆,但因江茗兇如夜叉,不肯如此受辱。
兩人便一拍即散。
當事人卻依舊好吃好喝,沒受任何影響。
院内除了通向門口的青石闆,兩旁的土被拔了雜草,又翻新了一遍。
一抹淡藍色的身影,長袍迤逶,蹲在地上忙活。
梨花樹下支起兩把椅子以及檀木桌子上面刷着上好的棕油,油光水滑的。
兩人做在椅子上。
徐景一把瓜子,江茗一把,地上很快落了很多瓜子殼。
徐景揚了揚下巴,看着他忙活,懶散道。
“不是說他傷好了就走嗎?”
江茗手裡動作沒停,吐出瓜子殼。
“療傷藥靈力,這些不需要人工費?現在隻是償還而已。”
“你喜歡吃虧我沒意見,但我吃不了虧。”
徐景拍了拍灰。
“得了吧你這些事情,你招呼一聲外門弟子都能做比他好,你是怕吃虧嗎?”
“那些藥,他伺候你一輩子都補不上。”
江茗若有所思。
“你說得對。”
又将人招呼了過來,給人一張隐符。
“去禦獸峰偷隻雞炖了,天天白菜炖豆腐,我嘴巴快淡出鳥了。”
修真者當然不用吃飯,吃的話也是以清淡為主,沒半點葷腥。
顧餘岚拿着隐符斂下眼眸,一臉的局促,寬大藍白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風一吹就更顯得骨瘦伶仃。
徐景立刻坐起身,椅子拖出刺耳的聲音,轉頭看向她。
“你饞瘋了?萬獸峰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啊。”
“就他這副樣子,别說抓隻雞,他碰到根毛,都得被撕爛。”
江茗無所謂道。
“這不你說的讓他早點還完債,早點贖身走。”
說完起身拉着人的纖弱手腕就走。
“我把人帶過去,你等我們回來,炖雞吃,搞定完也算還了些情。”
還債?等人回來,怕不是隻剩副骨頭架子,徐景想要追出去,起身走了兩步時頓住卻發現沒有理由。
腦中揮之不去的那抹伶仃的身影以及記憶中妖獸醜陋猙獰的面貌。
他也知道依着江茗的性子,是能幹出叫人當誘餌送死的事。
*
結界口處有兩隻醜陋猙獰的妖獸趴在地上看守,是修真界常見的荊芥獸。
木栅欄圍了一圈依着黃昏的一點餘光,依稀能看見幾隻絢麗多彩的公雞羽毛。
江茗蹲在樹叢旁,鬼鬼祟祟拉着顧餘岚的手,将人擋在了後面,摘了些樹叢的葉子抹了些迷魂藥,
嗖得一下葉子在空中穿梭,精準無誤戳進兩隻獸的屁股裡。
江茗眼裡含了些零碎笑意。
“你倒數十秒。”
顧餘岚清隽的面容,在黃昏的餘光裡被打磨的柔和純然。
輕聲道。
“好,十、九、八……”
至最後一秒,妖獸砰得一下倒下,地都被震得抖了三抖,江茗都沒想到自己的藥居然這麼管用。
她立即站起身,拉着顧餘岚,臉上是掩蓋不住的興奮,頭發絲也迎風飄揚像是在雀躍。
“走,咱去抓雞。”
許是這份雀躍感染了顧餘岚,在她看不見的身後,也忍俊不禁地彎了彎唇角。
進了雞舍一看,幾隻雞撲騰,似乎并非是雞,但又很像雞,看起來有點像插了鳳凰毛的雞,過于肥美。
鮮紅明亮還雜夾着黃黑色的羽毛,兩隻豆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外來者,像兩隻鬥雞眼。
有警惕性但似乎不多。
江茗靠着一些下作小手段,成功拎起一隻母雞的翅膀,跑來跑去抓雞什麼的實在有些蠢,迷暈才是王道。
她把這隻雞丢進了顧餘岚的懷裡。
江茗告誡道。
“好好抱着别到手的母雞飛了。”
顧餘岚幾乎手足無措的抱着這隻熟睡的雞,生機勃勃的鮮活的,生命在他手裡。
還挂了羽毛在他的頭上,江茗瞥見不由得彎唇。
這時,栅欄外的兩隻獸發出了一點聲響,似乎馬上就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