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身绛羅绯袍,襯得身形高挑,眉眼溫潤,氣質如竹柏,絲毫看不出是在寒尺峰剛受完罰的狼狽模樣。
不偏不倚就站在江茗眼前作揖,舉止謙恭,彎着眼角道。
“江師妹安好。”
看着眼前的人她暗地裡磨了磨牙,姐弟倆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慣會拿面子裡子要挾人,用軟刀子逼人就範。
這下江茗想裝作看不見都沒辦法了,心裡直歎晦氣。
不過,誰還不會他們那一套來惡心人呢。
将顧餘岚拉在身後,揚起一抹假笑,含着些惡劣,她明晃晃道
“沈師兄剛面壁回來,就來了功祿閣,身體可有恙?”
沈瑞骞面不改色笑吟吟道。
“多謝師妹關心,一些涼寒而已,已無大礙。”
“隻不過師妹身後這人看着眼生,是哪個長老座下的内門弟子?”
江茗暗自翻了個白眼,臉皮厚可真了不起,好賴話照盤全收。
正要開口時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在下顧餘岚是江茗師姐的人,并非其他長老座下的弟子。”
在她沒注意到間隙,顧餘岚已經從身後站在了她的身邊。
呦呵平時沉默寡言的人,這個時候倒是站出來了,不愧與男主是對立面,這麼快就出來針尖對麥芒。
沈瑞骞臉上露出一道裂縫又很快恢複溫和。
語氣有些意味不明。
“不知顧公子以什麼樣的身份,伴在江茗師妹的身側?”
顧餘岚沉默斂眸,江茗自然不肯讓人落了下風,對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頓道。
“不知沈師兄以什麼樣的身份來詢問,或者說你有什麼資格問?”
她将窗戶紙撕了個稀爛。
沈瑞骞皺眉道。
“在我這裡,不承認這樁婚事已被毀掉,你還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江茗簡直要被這厚臉皮氣笑了,覺得有些惡心,謀算着殺自己的未婚夫,她不敢恭維。
“婚書已毀,我不認,也希望沈師兄切勿當真,以後好自為之。”
話已至此,希望他别給臉不要臉。
拉着顧餘岚,與沈瑞骞擦肩而過。
畢竟馬上都要分道揚镳了,她不想再生事端,不想在這個關頭上再出點差錯。
*
院内,江茗拿着一長溜的清單,看着堆積成山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法寶靈植以及金銀财寶。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正好都齊了,收拾齊整,将清單及乾坤袋塞進了顧餘岚的手裡。
“好好放,每一樣比你都精貴。”
顧餘岚的手指一頓,轉頭看向她。
“那是不是也比你貴?”
江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對,把咱倆賣了也賠不起。”
徐景一進院就看到這宏偉的場面。
顧餘岚将山上的東西一個個放進了乾坤袋。
“不就下個山,你這是打算搬家拆遷嗎?你還是去凡間,那麼多東西都用不上。”
江茗倚在門邊挑眉。
“你怎麼知道我是去凡間。”
說到這,徐景才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那不廢話,外面都傳遍了,你當面羞辱沈瑞骞,後腳他就跟你接了相同的任務。”
“估計是要報複你。”
江茗猛地一下站直,放下抱着的雙臂,轉頭看向徐景,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那任務不是築基後期以上的才能接嗎?”
火朱雀任務并不是什麼人都能接的,都是有修為要求的。
誰曾想一個煉氣中期的廢物,出去一趟連氣都不帶喘連跳四級。
江茗看了眼玉訣果然上面一個人變了,成三個人,多餘的那個人暫且不提,肯定有個人是沈瑞骞。
徐景冷哼一聲。
“他可是在功祿閣大放光彩,宗門上下都嘲你有眼不識珠,覺得肯定你後悔了。”
江茗深吸了一口氣。
“誰後悔了?沈瑞骞他是鬼嗎?”纏她身上了一樣。
她連風帶火走出這個院子卻被徐景叫住。
“你幹嘛去?天都快黑了。”
江茗轉身對着徐景道。
“我打算換個任務驅驅晦氣。”
徐景皺眉道。
“你被氣傻了吧,接了任務就沒法換了,除非懸賞的人撤銷。”
“而且你不做任務,你會被拉進黑名單的,到時候這麼都不方便,在宗門裡麻煩死了。”
江茗用力閉了閉眼,勉強壓下心裡這口怒氣。
“懸賞的人能查到嗎?”
徐景搖了搖頭。
“四大名門共享的任務,所以保密性極好,不然要是有心之人挑撥,豈不是要内鬥。”
江茗磨了磨牙,一個毫無深度可言的破爽文還怪嚴謹的。
現下她還真要拖家帶口的做那勞什子任務?那不正中下懷。
一想到這江茗就頭疼,沈瑞骞那朵黑心蓮,一下山不得使絆子絆死她。
所謂主角比反派還難纏,簡直古今第一角。
“火朱雀任務難嗎?”
徐景雙手抱臂。
“凡間的話很難,你又是第一次下凡間,修為壓制又很大,沈瑞骞估計都比你強些。”
“沒人幫你,你又帶着拖油瓶就坐原地等死吧。”